第二天,船队离开拉波佩拉多岛,向西南方驶去,——从这儿到瓜依布急流区河流呈东北-西南方向。雨还在下。东北风时有时无,船帆一会儿无力地在桅杆上吊着,一会儿又像气球一样胀得鼓鼓的。
傍晚,当瓦尔戴斯把船在瓜雅布岛下游停住时,船才走了十一二公里的路程,因为与水流相比风力还是太弱。
第二天,经过一番费力的航行,三只船到达瓜依布急流区,在卡莱斯提亚——一条小支流的入口处停了下来,奥里诺科河中一个狭长的岛屿将河水分成了两半,卡菜斯提亚位于岛的左侧。
晚饭吃到的野味是在岛岸上打到的两只名为“胡咕”的水禽,夜晚十分静谧。
这一段河床宽而曲折,大大小小的岛屿众多,更有一道天然的堤坝,造成了一排水声震耳的瀑布。这一带荒蛮的自然景观极具观赏性,大概要数奥里诺科河中游最优美的了。
渡过瓜依布急流区需要好几个小时,旅客们有充足的时间欣赏景致,虽然瓜依布急流区比加尔西塔急流区要难走些,但始终没到需要卸船搬运的地步。
船队沿靠左岸的水域前行,下午3点钟来到卡莱斯提亚村,再往前就是马依普雷斯急流区,为了更有把握地过去,需在村里再一次把船卸空。
曾在波多-里阿进行的工作又重演了一遍。印第安人背着行李,跟随旅客们向马依普雷斯进发,5点没到就抵达了目的地。
说起来,卡莱斯提亚与马依普雷斯相距仅6公里,沿河岸开辟出的小路也较为好走。
旅客们要在马依普雷斯等待“加里内塔”、“马里帕雷”和“莫里切”3条船,估计它们起码要三四天后才能到。
事实上,马依普雷斯急流区虽然长度不及阿图雷斯急流区,艰难程度却要过之,光看落差就更大——6公里的长度上高低水位相差达12米。不过不必担心,船员们技术过硬,热情高涨,他们会尽一切可能节省时间,创造人类极限的奇迹。
再说,奥里诺科河中游这两个主要急流之间60公里的路程,船队不是用了不到5天的时间就走完了嘛。
村庄由住在其中的马依普雷斯族印第安人而得名,这是一支古老的部族,但现在仅剩几家了,而且由于不断与外族通婚,血统已经大改变,村庄坐落在突兀陡峭的花岗石崖壁之下,全村只有十来间小屋。
马依普雷斯村各方面的情况都与阿图雷斯村颇为相似。旅客小分队将在此地待上几天。
在到达圣费尔南多之前,这是最后一次人船分离了。前面遇到的这些迫使船只卸下负载、在湍流和岩石之间被拖着前进的急流区,以后的路上不会再有了。所以眼下最好是暂且耐下心来,接受事实,除了急不可待地想到达圣费尔南多的马夏尔中士忍不住发了几句牢骚外,其他人都能坦然地面对这一次延误。
在马依普雷斯,不可能像在石画山附近时那样以出游来消磨时间。大家只能从事打猎和采集,少年由马夏尔陪着,饶有兴味地跟随热尔曼·帕泰尔纳去四处考察,猎手们则每日给大家提供新鲜的肉食。
打猎是必要的,因为如果在这儿耽误的时间太长的话,会把在乌尔巴纳采购的食物以及从前的捕猎所获都吃光的,而直至到达目的地之前,都不会再有机会进行补充了。
从马依普雷斯到圣费尔南多,顺着曲曲折折的奥里诺科河还要走上一百三四十公里。
18日,沿左岸商行的三条船终于到达了同在左岸的马依普雷斯村,其实从它的位置来看,它应属哥伦比亚而非委内瑞拉。不过这一段河流的左岸此时还未定归属,直到1911年才正式划归哥伦比亚。
瓦尔戴斯他们可真不简单,才用了5天就走出了急流区。船当天就重新装好了,19日一早便启航了。
这天又是阴雨绵绵,而河中小岛和岩石也未见减少。风从西面吹来。并不能便利航行,其实就算刮北风对船用处也不大,因为它们必须在水中找路走,绕来绕去,方向不定。
过了西帕波河口,又遇到了一个叫西友亚乌米的小急流,倒用不着拖船什么的,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但是由于这些原因,船队到了维查达河口时天就黑了,不能再走,只得停泊下来过夜。
此外,河流两岸的景象迥异。东岸,夕阳余晖的照射下,远山的轮廓隐隐显现,河岸与山脉之间的地域上,散布着土堆、“邦科”和低丘,而西岸则伸展着广阔的平原,从哥伦比亚平原一路浩荡而来的维查达河穿行其中,将浑黑的河水汇入奥里诺科。
也许,雅克·艾洛赫以为费里佩和瓦里纳斯又会就维查达河进行一番争论,因为和瓜维亚雷河及阿塔巴布河一样,维查达河也可以看作奥里诺科河最主要的一支嘛。但争吵并没有发生,两个对手离他们所支持的河的交汇处已经不远了。他们在亲眼看到实际情况之后,有的是时间去争个分晓。
第二天船前进了20来公里,因为没有了礁石,航行顺畅多了。帆有好几个小时都涨得满满的,走来颇为省力。晚上,停泊在左岸马塔维尼河附近一个同名的小村。
村里有十一二间小屋,属奥里诺科河沿岸尤其是左岸这一带的瓜依布人。如果旅客们溯维查达河而上的话,沿途会看到好几个瓜依布人的村庄,他们性情温和,勤劳能干,头脑聪明,常与圣费尔南多的商人做木薯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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