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让·德·凯尔默。”
“这个年轻人,你说他是跟艾洛赫和帕泰尔纳一块儿从法国来的?”
“不,神父,我的朋友让对我说,他们是在半路上碰见的,在奥里诺科河上……乌尔巴纳村……”
“他们一块儿到了圣费尔南多?”
“对,然后……从那儿……他们又一起接着往传教地这边来。”
“这个年轻人想干什么?”
“他在找他爸爸。”
“他爸爸?你是说他爸爸?”
“是的,他爸爸叫凯尔默上校。”
“凯尔默上校!”传教士大叫起来。
一向极有自制力的埃斯佩朗特神父一时间激动万分,失去常态。他放开印第安少年的手,在屋子中间走过来走过去,神色慌乱,难以平静。
终于,他以极大毅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逐步冷静下来,又问道:
“为什么,高莫,为什么让·德·凯尔默要到圣塔胡安娜来?”
“他希望在这儿能打听到一些消息,好找到他爸爸。”
“那么说,他还不知道他父亲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凯尔默上校14年前就离开法国到委内瑞拉来了,他儿子不知道他在哪儿。”
“他儿子,他儿子!”传教士一边轻轻他说着,一边拿手抚摸着额头,仿佛在试图唤醒自己的记忆。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高莫:
“他……这个年轻人……是一个人来的吗?一个人来旅行?”
“不是。”
“谁陪他一起来的?”
“一个老兵。”
“一个老兵?”
“是的,叫马夏尔中士。”
“马夏尔中士!”’埃斯佩朗特神父跟着说了一遍。
这一回,若不是安赫鲁斯修士及时扶住,惊骇万分的神父就要跌倒在地上了。
第十二章 营救途中
印第安少年的回答如此详尽,一刻也耽搁不得了,必须赶紧去营救被基瓦人捉住的法国旅客。
埃斯佩朗特神父若是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的话,当天房晚就会迫不及待地上路奔驰在草原上。
可是,阿尔法尼兹现在究竟在哪儿呢?……会不会仍在弗拉斯凯斯附近?……不会!照高莫说的,他应该在突袭得逞的第二天就离开了。再者,为了他自身的安全起见,他也得远离圣塔胡安娜,躲到高地附近的密林里去,也可能会赶往奥里诺科河上的托里达河口,去抢劫旅客们留在那里的船只。
埃斯佩朗特神父意识到,在行动开始之前必须先侦察一番。
6点钟,两个印第安人跨上马往弗拉斯凯斯涉水处奔去。
3个小时后他们回来了,没有看到基瓦人的踪影。
阿尔法尼兹是带着手下过河到西边的森林里去了呢,还是往帕里玛高原的方向去了,以便沿着左岸抵达莫努瓦峰营地?
不知道,可是又必须得搞清楚,哪怕为此而耽误一晚上。
又有两个印第安人离开了传教地,奉命去奥里诺科河源那边的草原上察看,阿尔法尼兹有可能直接沿河而下。
两个印第安人走出了25公里远,第二天拂晓返回了圣塔胡安娜。他们虽然没有遇上基瓦人,但在草原上见着几个布拉沃人,从他们口中探知基瓦匪帮往帕里玛高原去了。看来,阿尔法尼兹正在赶往奥里诺科河源,其意图自然是袭击莫努瓦峰营地。
因此,需要到帕里玛高原去截住他们,在上帝的帮助下,但愿这一次能为本地彻底铲除这帮恶徒。
太阳刚刚升起,埃斯佩朗特神父就离开了传教地。
他率领的100多名瓜哈里布人都受过专门的训练,会使用新式武器。勇敢的士兵们深知他们是去追击老对手基瓦人,这次的目标不仅仅是要把他们打败,而且要将其彻底消灭。
另有20几名印第安人骑在马上,护送一批手推车,车上装着足够吃好几天的食物。
圣塔胡安娜村交给安赫鲁斯修士管理,他会通过联络员与在外的军队保持密切联系。
埃斯佩朗特神父骑乌走在队伍最前面,他已脱去神父的长袍,换了一身活动更自如的装束,头戴盔形布帽,脚蹬皮靴。马鞍上挂着一支连发卡宾枪,腰间还插着一支左轮手枪。
神父的内心正翻江倒海,极度动荡,但他不愿显露出来,只是默默前行,沉思冥想。印第安少年的话引起了他的困惑,他就像一个盲人,需要有人来使他重见光明,而他也不能肯定自己是否还能再见光明。
一行人出了圣塔胡安娜,踏上草原往东南而去——草原上林木葱郁,带刺的金合欢,娇弱的恰帕罗,低矮的棕榈,风一吹叶片就摇摆不停。印第安人惯于行走,脚步轻快,徒步比骑马竟慢不了多少。
地形上升得十分缓慢,直到接近帕里玛高地了才显著些。沼泽地区——也就是“埃斯特罗”只在雨季才水洼洼的——目前由于炎热而变得坚实,踩上去也不往下陷,队伍直接就过去了,没用绕行。
这条路与高莫领着雅克·艾洛赫他们走的路线成锐角,是传教地与帕里玛高地之间最短的路径。从路上印下的脚印来看,就在几天前,一支人数众多的队伍刚刚从这里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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