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手们用灯芯草像穿云雀一样把咕鹕穿成串,然后在绿草的掩蔽下继续他们的路程。弗莱普发现河流突然转了一个弯,像划了个弯勾向南流去。原来阳光从侧面照射过来,现在从正面直射到他的脸上,这说明河流的方向已经改变了。但是他认为河水不会向南流得太远。因为,很明显,它的源头应该是在大山脚下,是融化的雪水,顺着山崖流下汇集而成的。弗莱普决定沿着河岸的陡坡前进,他希望这样可以很快走出森林,以便观察周围地区。
森林中,树木浓郁多姿,简直美极了。但是,弗莱普没有心情欣赏它们。在林中他没有找到一棵结可食果子的树木。海员还期望找到对日常生活非常有用的棕榈树木。这种树分布非常广泛,从北半球四十度,到南半球三十五度之间到处可见。他算是白费力气了,一棵也没找到,令他感到非常纳闷的是为什么在这个地区,在这片树林里只有针叶树。只有一些很像长在美洲西北海岸线上的黄杉树,和一些高大的松树,它们的树干底部直径有六十公分粗,树身有六十米高。
“好漂亮的树呀!”弗莱普感叹道,“可惜,对我们没有用处。”
“也许有用。”罗伯特答道。他脑海中浮现一个主意。
“什么用?”
“爬到顶上去观察四周。”
“那,你能行?……”
弗莱普还没把话说完,大男孩已经像只猫一样跳上了巨大松树的枝干上。他的动作灵活无比,他知道巧妙地利用树枝的分布向上攀登。忠诚的弗莱普在下面千叮咛万嘱咐地叫喊着要小心点,可罗伯特却充耳不闻。他是那么敏捷,让人感到好像他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爬树练习,这倒叫弗莱普放下心来。
很快,罗伯特就爬到了树顶上,他想方设法在上面牢牢地站稳,然后向四周望去。在下面,弗莱普也可以清楚地听到他的声音。
“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树木,一边是悬崖陡壁,另一边,一片闪闪发光的地方应该是大海吧。啊,呆在上面真舒服!”
“我没说上边不舒服,那你也该下来了。”弗莱普叫道。
罗伯特服从了,他顺利地下了树,还不断重复地描述着他看到的景象:
“森林绿油油的一眼望不到边,到处长的都是像我爬的那样的松树。”
“没关系,我们继续沿河岸向上走,如果一个小时后还到不了森林的边缘,我们就往回走。”
将近十一点钟时,弗莱普提醒罗伯特注意阳光已经不是从侧面,而是从后面照过来了。这说明小河又改变了方向,朝着大海流去。但这并没有给他们的行程带来任何不方便,因为他们没有过河,而是一直沿着河的一侧的岸边行走。他们继续前进,还没有发现大的猎物。由于罗伯特经常在草丛中奔跑蹦跳,惊吓起许多小动物,但是还没等来得及看清楚是什么动物它们就急忙逃之夭夭了。罗伯特因为自己的身材太高,不能像动物一样灵活地奔跑去追赶这些猎物而深感遗憾。这让他更加怀念他的狗菲多,它曾为少年人出过那么多的力。
“菲多和父亲在一起,”罗伯特想,“这样也许更好一些。”
又有一群鸟在草丛中时隐时现,它们好像还在啄食着小浆果。弗莱普正在观察着林中都有什么树木,他又辨认出一种叫桧柏的树。突然,森林里响起了一阵似乎是真正的号角声。罗伯特竖起耳朵凝神地听着,好像在等待着出现真正的一队骑兵团。弗莱普听出这种怪异的号角声是一种鸡属类飞禽发出的。在美国,人们叫它松鸡。果然,不一会儿,就见几对松鸡出现在他们面前。它们羽毛颜色不同,有的是浅黄色的,有的是褐色的,但尾巴都是棕色的。雄鸡很容易被识别出来,它们双翅是尖形的,长长的羽毛从脖颈上披挂下来。这种野鸡个头和家鸡差不多大,弗莱普知道它们的肉味道鲜美就像肥嫩的小母鸡,他非常想抓到一只,但是不管弗莱普有多么狡猾,也不管罗伯特有多么敏捷,他们一只也没逮住。有一次,弗莱普的尖棍子就要落到一只松鸡身上了,这时,突然罗伯特一个动作的闪失,立刻把这只鸟给吓飞了。
弗莱普没有表现出不高兴,只是看着罗伯特说:
“我想如果克利夫顿太太能和他的小孩子们分享这只鸡,哪怕只有一只鸡翅膀,她一定也会十分愉快。”弗莱普的话深深打动了大男孩的心。
罗伯特两手插在口袋里,眼睛看着地,跟在弗莱普后面慢慢走着,他什么话也没说。
中午,猎人们已经走了四英里①了,他们感到有点累了。这不仅是因为他们已经走得很远了,而且是因为穿过森林的路障碍太多。弗莱普决定不再向前走,而要沿河岸返回营地。沿河回去,他们就不会迷失方向了。但是俩人也都饿了,他们在树下席地而坐,津津有味地吞食他们的食品。
①一英里是1609米,在大下列颠和北美还在使用这种长度单位。
结束了简单的午餐后,正当水手打算起身上路返回宿营地时,突然一阵低低的、单调的哼叫声传入他们的耳朵。他转过身来看到一只野兽躲藏在灌木丛中,这是只猪类的动物。全身棕黑色的毛皮,肚皮的颜色稍浅,约有八十公分长。它的鬃毛又厚又硬,四蹄稳稳地立在地上,好像要和土地连成一体。弗莱普立刻认出这是一只水豚鼠,是啮齿动物中较大的一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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