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幸运的是突然变天了,把他从窘境中解脱出来。天空中布满了阴云,暴风夹带着大雨来了,从前一天晚上直下到第二天。大树被刮倒,被风卷起来的沙子像冰雹一样砸在了海滩上。
“啊,好雨,好雨!”叔叔喊道。
“倒霉的雨,”马克说,因为他还想到海滩上采集牡蛎。
“太好的雨了,马克先生,这雨救了我们。”
马克不懂为什么叔叔对这场雨那么满意,但是,当他们进洞后听到叔叔对克利夫顿先生说的话,便明白了一切。
“啊,工程师先生,这是什么天气啊,好大的风,好大的雨呀,我们的火又灭了,我们无法让它不灭!”叔叔用一种急匆匆的语调说道。
“好啦,我的朋友,”克利夫顿答道,“灾难并不严重,暴风雨停了后我们再把火点起来就是了。”
“是的先生,我们会把火重新点燃的。但我难过的不是这事,而是为您。”
“为什么为我难过?”工程师问道。
“是的,我给您烧了一个味道极好的田鸡汤,可惜大风把它吹翻了。”
“你说什么叔叔?事情怎么会这样?”
“这都是我的错,”叔叔重复道。他善意的欺骗表演得可能有点过火。“全是我的错,我应该昨天,当我的火燃烧得正旺时就给您做汤。唉,多好的火,多好的汤呀,否则您就能喝到对您身体大有好处的热饮了。”
“不要内疚了,鲁滨逊叔叔,我再等一天吧,但是,我妻子,孩子们怎么做饭吃呢?”
“唉,先生,我们不是还有储备的咸肉和饼干吗?”
储备!善良的海员当然知道,这最后的一点饼干和咸肉已经在他探察北边海岸线,遇到克利夫顿先生时,给他吃掉了。
“你知道吗,叔叔,”哈里·克利夫顿说,“我们应该重新找个地方搭我们的炉灶,我们不能把它放在一阵风就可以吹灭的地方。”
“完全同意,克利夫顿先生,但是怎样才能在这个坚厚的石灰岩拱洞里开一个洞,装烟囱呢?我已经检查过洞壁了,没有一个小孔,没有一条裂缝。如果您信得过我的话,过一阵我们一定要盖所房子,一所真正的房子。”
“一所石房子吗?”
“不,是一所木房子,有梁,有隔墙。现在我们已经有了您带来的斧子;您将会看到您的仆人是如何使用这个工具的,没什么可难的,只需在布法罗的木材厂里干上六个月就行了。”
“好的,我的朋友,到时候就看你的啦,至于我吗,我将听从你的调遣。”
“您,一个工程师!”鲁滨逊叔叔叫道。“如果不是您,那么谁来画图呢?这是一所舒适的屋子,有卧室、客厅、壁炉、烟囱,尤其是不要忘了烟囱。这样,当您远征旅行回来时,远远看到一缕蓝色的炊烟升向高空,你会说,看啊,在那,有个家在等着我们,有知心的朋友在欢庆我们的归来。”
海员就这样不知疲倦地描绘着他的未来的蓝图,给大家带来了希望和勇气。雨一直下着,直到深夜。雨天,当然不可能外出探险,可是每个人都在洞里忙着干自己的活。鲁滨逊叔叔用克利夫顿先生的刀子,制作了许多竹盘子,用来代替他们用到至今的贝壳式盘子,他还修理了他折断的刀子,并在岩石上把刀片磨得更加锋利。而孩子们也没有游手好闲,他们在剥椰子和松籽,并且把椰奶倒进葫芦里,让它发酵,变成椰奶酒,罗伯特在擦他父亲的手枪。枪被海水浸泡得又锈又脏。罗伯特好像对手枪寄托了很大的希望。克利夫顿太太在清洗孩子们的衣服。
第二天,五月三日,是星期六。暴风雨已经过去了,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风向东北吹去;太阳放出耀眼的光芒。叔叔正找借口假装去点燃熄灭的灶火,这时,哈里·克利夫顿就急着要外出,看看周围情况。另外,他也想晒晒太阳,在阳光下他可以尽快恢复体力。于是他请叔叔搀扶他一下。而这时叔叔再也找不出什么可信的理由拒绝他外出,只好让克利夫顿先生把臂膀搭在自己的肩上。就像要去受刑的无辜的牺牲者一样,叔叔极不情愿地扶着他慢慢地走出山洞去。
一出洞口,哈里·克利夫顿就满意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多么清新、滋补人的空气啊!克利夫顿吸着这新鲜空气,就像吸进了兴奋剂。他看到大海在阳光下闪亮,便向海边走去。他观察着长方形小岛,狭窄的海渠水道,蜿蜒的海岸线和开阔的港外锚地。他又转过头来看着眼前的悬崖、远处的绿色的森林屏障和繁茂旺盛的草地,还有镶嵌在浓郁的绿色森林中的蔚蓝色的湖泊,及高耸入云俯瞰群山的主峰。这美丽的自然景色令他心旷神怡,无数的计划和打算不由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恨不得能马上就去实施落实这些规划。
哈里·克利夫顿,一会靠在妻子的臂膀上,一会又让鲁滨逊叔叔搀扶着,最后他们来到了曾经支灶的地方,在那里的岩石上还残留着烟熏火燎的黑色痕迹。
“这就是生火做饭的地方?我懂了,一旦有风,灶火是很容易被风卷走的。我们会找到更好的办法的,但是现在只好暂时还在这吧,来呀,孩子们,马克、罗伯特,拿把柴来!不是不缺柴禾吗,让我们把火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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