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父亲的话,大家相互看看没有任何反应。
叔叔眼皮向下,看着地,满脸愧疚的神色。
“来呀,孩子们,”克利夫顿又说了一遍,“你们没听到我的话吗?”
克利夫顿太太明白,是她讲实话的时候了。
“我的朋友,”她抓着丈夫的手说,“我应当向你说明实情。”
“什么事,我亲爱的艾丽萨。”
“哈里,”克利夫顿太太用沉重的语调说,“我们没有火。”
“没有火?”克利夫顿吃惊地叫道。
“也没有办法再点燃它。”
哈里·克利夫顿坐在一块石头上,什么也没再说。克利夫顿太太给他讲述了整个事情的发生和经过:从他们一上岸,发现只有一根火柴;及他们怎么把火运到了第二个宿营地;他们又是如何小心翼翼地守护着火灶;但是最终火仍旧被暴风雨吹灭了等。在整个叙述过程中,她没有提到马克一个字,但是,她的儿子马克立即走到克利夫顿面前说:
“是在我守护炉灶时,发生了这种不幸的事。”
克利失顿抓住了儿子的手,把他拉到自己的怀里。
“你们,甚至没有一点火绒?”他问。
“没有,我的朋友。”
叔叔想打断这个沉重的话题,他说:
“我们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了。不可能就找不到办法重新把火点燃。克利夫顿先生,您知道我寄希望于什么吗?”
“不知道,我的朋友。”
“寄希望于大自然,先生,大自然有一天会把它从我们这拿走的东西送还回来。”
“怎么个还法?”
“用打雷的方法。雷击,可以把树点燃,我们不就又有火了!”
“是的,”工程师回答,“你等着这成问题的雷击来重新把火点燃,不就是要听天由命了吗?但是,你们就没试过钻木取火的方法吗?”
“试过,”罗伯特回答,“但是没有成功。”
“假如我们有一块透镜就好了,”马克加入进来说道。
“我们可以用手表的两块玻璃,中间放上水充当透镜。”哈里·克利夫顿说。
“太好了,克利夫顿先生,”叔叔又说,“你是否有手表?我们都没有!”
“我们还可以,”克利夫顿接着说,“把水放进封闭的罐中,然后用力、快速摇动,直到把水摇到沸点。”
“是个做热汤的好办法,可惜没有烤肉。您看,克利夫顿先生,我们试了所有的办法,都不实用,最后只有找到一种可以替代火绒的蘑菇。”
“但是烧过的布头也可以替代火绒呀。”
“我也想到了,”弗莱普答道,“但我要提醒克利夫顿先生注意,要想有烧过的布头,就要有火,要有火就要有……”
“有一种最简单的办法,”克利夫顿接着说道。
“什么办法?”鲁滨逊叔叔睁大了眼睛等待着。
“就是用我兜里的火绒。”
孩子们欢呼起来,鲁滨逊叔叔高兴地狂叫起来,他高兴得都要发疯了。他不是说过,他是一个什么都不能让他感到激动和吃惊的人吗?而现在,他甚至高兴得跳起了苏格兰人谴责的扭腰,抖腿的快步舞。然后,他拉起了杰克和贝尔的手,组成一个圆圈,边跳边唱:
是他给我们带来了火绒,
他是既勇敢又值得尊重;
是他给我们带来了火绒,
我们大家高兴地发了疯。
第十七章
一阵冲动过后,海员拍着自己的脑袋,用最苛刻的比喻谴责着自己,怪自己三天来浪费了多少时间、耍了多少小花招,使了多少小诡计想隐瞒灶火熄灭了的难题,却没想到这个难题却轻而易举地在伤员的口袋里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也许,克利夫顿先生,在克利夫顿太太一谈到火的事故时,没有立刻拿出火绒来,因而延长了“艰难的时刻”,可是谁又会为此而去责怪他呢?
当全体人员都平静下来后,鲁滨逊叔叔开始忙着点火。断了的刀子可以充当火镰,再加上一块石头和火绒,再不需要任何附助物就可以把火点燃了。
工程师带来的火绒有一张扑克牌那么大,非常干燥。叔叔从上面撕下很小的块,把剩余的珍藏了起来。他走出山洞,用枯树叶、小木片、干海藻堆起了柴堆,准备击打出火星,点火。这时罗伯特对他说:
“鲁滨逊叔叔!”
“什么事,罗伯特先生?”
“我的手枪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吧?”
“怎么做?”
“在枪膛放火药的地方,放上一小块火绒,然后击发,火绒不就点燃了吗?”
“这是个办法,年轻的先生,是呀,让我们来试试吧。”
叔叔接过手枪放上一小块火绒,刚要击发,罗伯侍说:
“让我来抠扳机。”
海员把枪交给了孩子。后者抠动了扳机,火绒被点燃了。鲁滨逊叔叔立刻把燃烧的火绒放进干柴堆里,一股青烟升了起来。叔叔先像一个做饭的风箱,然后又像一个炼铁炉的风箱,鼓起两腮,用力小心地吹着火堆。干柴发出了劈啪声,欢快的火苗燃烧起来。一阵欢呼声随之升腾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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