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下他的小团体后,弗莱普迅速地沿着悬崖脚下向远处走去。峭壁的高度渐渐减低,走了半海里左右,峭壁消失,形成了一面长长的陡坡。河流在这里也变得比较狭窄了,仅剩六七十尺宽。与左岸相同,河的右岸也是峭石磷峋。
现在展现在弗莱普面前的斜坡上已经不再是那么蛮荒,一片广阔的草地铺展开来,延伸进一片森林之中。“太好了!”海员想道,“我们不缺柴烧了。”
弗莱普朝着森林走去,他想拾些干柴。遗憾的是,一路上他没找到任何可以躲避风雨的地方。然而,他应当知足,起码,他们能上了岸,在陆地上有个临时宿营的地方渡过这一夜了,当他走到森林边上时,发现森林沿着崎岖的山坡一望无际、浩浩荡荡地奔向内路。三十多海里远钓地方,一座山峰俯瞰着这片高地斜坡。这就是呈现在温哥华号海员面前的、还不为他所知的陆地。
弗莱普一边捆着枯柴,一边思索着,怎样才能把他情愿为之献身的苦难家庭从逆境中解救出来,当然,宿营地是他目前最焦虑的问题。
“不管怎样,不应当住得太简陋,”他对自己说,“但是,我们会有时间解决一切困难的。现在火是首要的问题,要有易燃的柴禾才行。”
收集枯柴并不困难,因为地上铺满了被暴风雨打落的树枝。弗莱普还说不清楚这些树枝属于什么树种,他只把它们分为可燃的或不可燃的木材,对他来说这已经是足够了。
虽然,燃料不缺了,可还缺少运输手段。弗莱普所能背负的也仅是一个健壮的男人所能搬运的,这远远不能够满足整个一个夜晚燃烧的需要。应当赶快想出办法来。太阳渐渐落了下去,在西边的天空上仅剩下一片血色红云,由于没有海风的驱散雾水越来越浓了,大雨将要来临了。但弗莱普不愿意在柴禾不足的情况下返回,“应该有办法把柴禾运回去的,”他自言自语地说,“任何事都该有个办法解决的,只是应当找到这个办法。啊!如果我要有个小车该多好!我便可装满小车,摆脱困境。但是没有车,什么可以代替车呢?一只船?可是也没有船!”
弗莱普边拾柴,边想着办法:“虽然没有船,可是有河,有一条流动的河,干吗不造个木筏用呢?”
弗莱普非常满意自己的主意,他背起了捆好的柴禾向树林与河岸相交的地方走去。他走了百米远左右,到了岸边,在那他又找到了大量的枯枝、干柴,他开始绑扎木筏。
他把最粗的树枝排在一起,用潮湿的长藤把它们捆起来,扎成木笺形状。然后把它放进河水中,上面堆满了他拾来的,大约要十个人才能背走的干树枝。如果他的货物能够安全抵达,他们将不会缺柴烧了。
半个小时后,木筏已经装载就绪。弗莱普不愿意让筏子单独随波漂流而下,但是他也不可能登上木筏,像开船一样驾驶它,他只能拉着它前进。但是,哪有绳子呢?通常,水手身上的腰带不是有几寻长吗?他解下了腰带打量着,想着,说不定这长腰带就是为了拉木筏用的呢!于是,他把腰带系在了木筏上,然后用一根长树枝,把木筏推进了水流中。
他的方法非常有效,载满了树枝的筏子沿着河岸顺流而下。因为河岸陡峭,他用不着担心木筏会搁浅。六点过几分时,他返回了他们下船的地方,弗莱普把木筏停了下来。
母亲和孩子们都迎着他跑了过来。
“唉呀,夫人,”弗莱普喜悦地叫道,“我给你带来了整个一个树林,那还有好多呢,请相信我,用不着节约,柴禾对我们来说不值一文钱。”
“但是,这块陆地?……”克利夫顿太太问道。
“你会看到的,阳光灿烂,树林茁壮,还有一片绿草地,是一个迷人的地方呢!”
“可是我们的房子在哪?”贝尔问道。
“我们的房子,我亲爱的小姑娘,我们将会盖起我们的房子的,你帮助我们好吗?”
“可是今天怎么办?”克利夫顿太太问道。
“今天,”弗莱普有点尴尬地回答,“今天,只能在现在呆的地方过夜了。我连一个最小的山洞都没找到。悬崖峭壁光滑得就像一道新砌的城墙。但是,明天,光天化日之下我们会找到我们所需要的洞穴的。稍微等等吧,让我们把火升起来,火会照亮我们的思路的。”
马克和罗伯特卸下了树枝,把它们堆放在峭壁脚下。弗莱普以男人的干练,很快搭起一个柴堆。克利夫顿太太和两个小孩子蹲在岩壁的凹洼里注视着他们这边的工作。
做完了一切准备工作,弗莱普伸手到衣袋里摸索他的火柴盒。因为他是老烟民,所以火柴盒是从不离身的。他在宽大的裤袋里摸了半天,一直摸到底,什么也没找到。
他不禁打了个寒噤。克利夫顿太太,用她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笨蛋!”他耸耸肩说,“我的火柴是放在上衣兜里的。”
上衣还放在小船里。弗莱普到船上找到衣服,他把衣服翻过来掉过去地摸了半天,仍然不见火柴盒的踪影。
水手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也许当衣服盖在孩子们身上时,火柴盒掉在船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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