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亚克站在船头透过长草棚顶,向远处眺望的时候,天边出现了一片汪洋。
“大海!”
迪克·桑德听见小亚克的喊声,兴奋地跳了起来!
“大海?
“不是海,没到时候呢。可能是条大河,通向西部海岸的大河,我们现在所在的这条河只不过是它的一个支流,也许那就是扎伊尔河吧!”
“上帝保佑,但愿如你所说,迪克!”惠尔顿夫人说。
确实,假如眼前这片大水是扎伊尔河,也就是几年之后斯坦利发现的同时又叫刚果河的扎伊尔河,那么,只要沿着它向下漂流,就能到达葡萄牙殖民当局在河上建的村镇了。
迪克·桑德希望是这样的,他这么想是有一定的根据的。
从 7 月 15 日到 7 月 18 日,这 4 天里,快船在银色的河面上快速前行,沿途已不像上游那么贫瘠了。不过,迪克·桑德还和以前一样注意伪装,从岸上看,船始终像一堆烂草,在河里顺流而下。
大概还要过好几天,“浪子”号上的幸存者们才能到达他们的苦难旅程的终点。
到那时候,每个人都会因为自己的忠诚和勇敢而受到奖励的,论功行赏,年轻的见习水手即使自己不要求最大的一份报酬,惠尔顿夫人也会为他提出这样的要求的。
7 月 18 日,大家却几乎全都丢了性命。
凌晨 3 点,从西边传来一阵还听不太清的隆隆之声。
迪克·桑德十分警觉,他想弄清楚这是哪儿来的声音。
惠尔顿夫人、小亚克、拜蒂柯特表兄都睡着了。迪克·桑德把埃瑞尔叫到船头,让他听听,是什么声音。
夜色浓重,寂静的天空和水流之间,一点风也没有。
“是大海!”埃瑞尔眼里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不,不是大海!”
“那,是什么?”
“天亮了就会明白,不过,咱俩得时刻小心!”
埃瑞尔回到了船尾。
迪克·桑德还在船头上仔细地谛听。声音更大了,好像是远处发出的一阵持续不断的怒吼。
太阳升了起来,似乎没有经过黎明,白天就到了。
在下游半英里处的河面上空,有一大团云气在空中飘荡。
可这团云气不像是水蒸气,早晨的阳光通过这团云气折射,形成了一道绚丽的彩虹,横跨大河两岸。
“快,靠岸!”迪克·桑德仿佛猛醒一般,高声叫道。
喊声惊醒了惠尔顿夫人。
“这儿有瀑布!那团云气是瀑布溅出来的水花儿!
“快靠岸,埃瑞尔!”
确实,下游不远处,河床随地势而陡然下降,落差在 100 英尺以上,河水以不可抗拒的威力砸落下去,气势恢宏、壮观。
只要再漂流半英里,小船就会被拖下悬崖,拖下被瀑布冲击成的万丈深渊!
【第十九章】 仇人相见
埃瑞尔拚命摇着橹,快船立刻靠向左岸。
好在河水在这个地方还没有加速,河床的坡度,一直到悬崖边儿上都是正常的。
你只有在悬崖上游 300 英尺左右的地方,才能感觉到水位巨大落差的巨大引力。
左岸是遮天蔽日的森林,任何光线都无法照射进来。
迪克·桑德刚松了一口气,一看这个地方,又有点害怕了。
这里是刚果吃人肉的土著聚居区,他们得徒步穿越此地,因为船已经不能再漂流了。
把船运到悬崖下边,那纯粹是异想天开。
胜利在望,多灾多难的人,眼看就要到海边了,眼看就要重归大海了,又遇了这样的挫折。
谚云:“人先自助,后天助之。”他们确实是互相帮助才闯过了一道道难关的,上天怎么还不助他们一臂之力呢?
在船靠岸的过程中,大狗丁克表现出一种奇怪的焦急神态,看样子它十分痛苦。
迪克·桑德看着丁克的变化,心里在嘀咕,难道岸边高大的纸莎草丛里会有野兽?或者土著?
可他立刻就明白了,丁克的情绪并非单纯的愤怒。
“它好像在哭!”小亚克两手抱着丁克的脖子,叫道。
丁克从小亚克的怀抱里挣脱出来,跳到水里去了,此时船离岸边还只有20 英尺,丁克游上河岸,钻进草丛,不见了。
大家弄不明白,丁克干什么去了?
过了一会儿,船在一片毛藻和其他水生植物形成的绿色泡沫中,靠了岸。
几只鱼鹰尖声叫着,几只雪白的小鹭鸶飞上天空。
埃瑞尔把船结结实实地绑在一棵大红树根上,大家先后上了岸。
岸边向大河倾斜着长着一排大树。
树林中没有路,可地上的青苔有被践踏的痕迹,这说明最近有土著或野兽来过。
迪克·桑德把子弹推上膛,埃瑞尔手里拎着大斧子,他们没走出十步,就看见了丁克。
丁克鼻子在地上嗅着,循着一种什么踪迹往前走,不时地停下来叫几声。
丁克在岸边肯定是闻到了什么,而它闻的这种东西正把它引向森林深处。
“大家注意!
“惠尔顿夫人、拜蒂柯特先生、雅克,大家跟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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