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弗朗兹赞同道,“我翻来覆去地想过了,还是你说的对,罗兹科。”
“想啥说啥嘛。”老兵简单地说了句。
“科尔兹村长和别的人在这个时候知道该怎么去了结古堡里所谓的鬼怪。”
“其实,他们只需报告卡尔茨堡方面,主人。”
“我们吃过午饭后就上路,罗兹科。”
“一切都会准备妥当。”
“沿希尔河河谷往下走前,我们先绕道去普莱扎山。”
“为什么,主人。”
“我想从近处仔细看看那座奇特的喀尔巴阡古堡。”
“何苦呢!”
“心血来潮而已,罗兹科,半天时间都用不了。”
罗兹科很不高兴主人的这个决定,他认为无此必要。凡能强烈刺激伯爵回忆起往事的事物,他都尽量使他避开。但这次,他无法改变主人的坚定不移的决心。
弗朗兹好像受到了某种不可抵挡的诱惑,他感到古堡强烈地吸引着他。他没有意识到这种吸引力可能源自他梦中听到了拉斯蒂拉吟唱斯捷潘诺幽怨的旋律。
他真怕在做梦?……难说!他想起人们说在旅馆里听到一个声音,而尼克·戴克胆敢无视它的警告,鲁莽地冒犯它。看到伯爵这样的心绪,人们也就不必奇怪他突然要去喀尔巴阡古堡,而且只停留在古老的城墙下,决心进去。
当然,弗朗兹决定不向村里人透露他这一意图。那些人完全可能联合罗兹科,说服他打消这个念头。他嘱咐随从不要向外人提起。别人看到他朝希尔沙河谷走去,不会怀疑到他确实是去卡尔茨堡。但他从平地上注意到另有一条路,可以沿着累底埃扎脱山角直通到浮尔康山口,从那里可以爬到普莱扎山上去,不必再穿过村子,因此,也就不会被科尔兹村长或其他人看见了。
正午时分,弗朗兹接过若纳斯满面堆笑递给他的账单,稍微多要了点,他没介意,付完账,准备上路了。
科尔兹老爷、美丽的米柳达、海尔莫德、巴塔克医生、牧羊人弗里克和许多别的村民都前来送行。
年轻的护林人也走出了房间。看来他很快就能重新走路了,——老检疫员洋洋自得,把这一切归功于自己。
“祝贺您,尼克·戴克,”弗朗兹对他说道,“祝贺您以及您的未婚妻。”
“非常感谢,”姑娘回答道,由于幸福,她整个人容光焕发。
“旅途愉快,伯爵先生。”护林人说道。
“是呀……但愿如此!”弗朗兹回答道,他眉头一直愁云满布。
“伯爵先生,”科尔兹老爷提醒他,“请您不要忘记您答应到卡尔茨堡后,报告这儿发生的事。”
“我会记得的,科尔茨村长。可万一我中途耽搁了,您知道该怎么办,才能摆脱掉这个令人不安的邻居。城堡很快就不会让魏尔斯特村善良的乡民恐慌了。”
“说得容易……”老师嘟哝着。
“做也简单,”弗朗兹回敬他,“只要你们愿意,四十八小时后,不管什么人躲在古堡里,宪警都能迫使他们就范。”
“只除了这种情况,很有可能,如果里面是魔鬼的话。”牧羊人弗里克说道。
“那又怎样。”弗朗兹答道,微微耸了耸肩。
“伯爵先生,”巴塔克医生说道,“如果您陪尼克·戴克和我去过古堡,您就不会这么说了!”
“医生,如果我像你那样双脚被奇怪地粘在地上,那才叫我吃惊呢。”弗朗兹嘲讽道。
“双脚……是的,伯爵先生,确切地说是靴子!您该不是以为我白日作梦吧……”
“我什么都没说,先生。”弗朗兹答道,“我也不会劳神向你解释一些你觉得不可思议的事。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宪警去古堡,他们的靴子一向服从纪律,绝不会像你那样生根不动了。”
他对医生说完这番话后,再一次接受了旅店老板的敬意,说他非常荣幸能接待尊贵的弗朗兹·德戴雷克伯爵,等等。他向聚集在广场上的科尔兹村长、尼克·戴克、米柳达和村民们一一道别后,向罗兹科做了个手势,然后两人大步流星朝山口的大路走去。
不到一小时,弗朗兹主仆二人就到了河右岸,然后顺河流而上,沿累底埃扎脱山的南坡往上爬。
罗兹科顺从了主人的意图,没再劝说:说也是白搭。服从命令是他作为军人的天职,如果年轻伯爵遇到什么危险,他一定会设法救出他。
又走了两小时,两人停下来休息片刻。
瓦拉西亚的希尔河一直稍微向右拐去,在这个地方,它猛地又折了回来。另一面,约4公里处,奥尔加勒高地浑圆的山顶盘踞在普莱扎山顶。应该在这里弃河爬山了,因为弗朗兹想翻过山口去古堡。
很明显,这样一拐弯,可以不经过魏尔斯特村,但却多绕了古堡与村庄的距离的一倍。弗朗兹和罗兹科爬上山顶时,天还应该大亮。伯爵还有时间从外观看古堡。晚上,再下山,走通往魏尔斯特村的道路,这样肯定不会被人瞧见。弗朗兹打算到两条希尔河汇合处的利瓦特采尔镇过夜,第二天,再去卡尔茨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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