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多年来,这些人一直居住在“覆杯”岛的东部滨面地区。在那里修建了木棚石室。他们居住的地方鱼虾丰富,非常有利于渔业发展——尤其是在三月和四月可以捕捉百慕大附近数量众多的抹香鲸。
直到那日以前,从未有任何东西扰乱这些渔民们宁静的生活和捕鱼工作。他们对这里艰苦的生活从未口出怨言,此外,与汉密尔顿岛和圣·乔治岛往来方便,这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生活。作为交换他们用配备着小艇的独桅帆船出口鱼虾,同时进口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品。
为什么他们离开这座小岛并且再也不愿意回去居住呢?……这是因为他们的安全不再像从前那样有保证了。
两个月以前,一些渔民首先发现了“覆杯”的内部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们为此忧心忡忡。同时,小岛的顶部,——也就是杯子的底部,——浓烟笼罩,火焰飞舞。人们一直不知道此岛从前是一座火山,岛顶是火山口,因为山坡非常陡峭,根本无法攀登。但是,毫无疑问“覆杯”岛曾是一座火山,而且即将爆炸,威胁全村。
两个月中,岛的内部传来可怕的隆隆声,整座岛出现了相当明显的晃动,山顶上喷出长长的烈焰,——尤其是夜里,——有时轰隆声非常响亮,——这么多的迹象表明了小岛海下部分的深层工作,这是火山马上要爆发的无可置疑的征兆。某个巨大的灾难威胁着这片海岸,而它不能提供任何躲避火山熔岩的地方,居民们甚至担心“覆杯”岛会全然灰飞烟灭,因此毫不迟疑地逃离了此岛。他们将所有的家当搬上渔舟,登舟而去,来到了索森顿港。
听到这个消息后,一种恐慌的情绪笼罩了百慕大群岛,一座沉睡了几百年的火山在群岛的西部苏醒过来了。但是,在一些人感到恐惧的同时,另一些人却很好奇。我就是好奇者之一。此外,重要的是研究这种现象,确定渔民们是否对后果言过其实了。
“覆杯”岛矗立于百慕大群岛的西面,一系列参差不齐的小岛和东部难以靠近的暗礁将它和百慕大连接在一起。不论从圣乔治岛还是从汉密尔顿岛都望不见它,因为该岛的最高处海拔不到一百米。
我和几位探险家乘坐一艘快艇从索森顿港出发,来到“覆杯”岛岸边,那里零立着一些被百慕大的渔民们抛弃的棚屋。
内部的爆裂声一直响个不停,火山口上喷出一股股蒸汽。
毫无疑问:“覆杯”岛过去的火山在地底火焰的作用下又开始活动了。火山随时会爆发。
我们徒然地试图登上火山口。然而,登上这些陡峭而光滑的斜坡是绝无可能的,没有任何可容脚登或手攀的地方,并且坡度有七十五度到八十度。我从来没有见过比这片岩石砌成的甲壳更险峻的地方,仅仅是覆盖着薄薄一层腐殖土的地方生长着几丛稀稀落落的野苜蓿。
在几次无功而返的尝试之后,我们便试着绕岛而行。但是,除了村民们建立的村庄外,岛的北面、南面、西面乱石成堆,无法通行。
对此岛的认识仅限于这次不成功的探险。总之,看到冒着烈焰的烟雾从火山口上腾起,听到内部摇动的低沉的滚动声,有时甚至是爆炸声,我们只得赞同渔民们放弃此岛的举动,并且预测火山马上会爆发。
这就是我参观“覆杯”的情况,因此当它奇特的形状映入我的眼帘之后,我便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它的名字。
不!假如……“爱巴”号要在此岛停泊的话,(这一点难以接受,因为岛上没有港口),看护盖东认出这座岛是不会取悦阿蒂卡斯伯爵的。
帆船渐渐驶近了小岛,我观察着这座没有一个百慕大人愿意在离开后返回的小岛。这个打渔点现在已经被弃置了,因此我无法解释“爱巴”号在此停泊的原因。
也许,阿蒂卡斯伯爵及其同伙无意登上“覆杯”的海岸?即使“爱巴”号在一座座狭窄海湾深处的岩石之间找到了一处暂时避风之地,一位富有的船主可能打算将这座光秃秃的,受着西大西作猛烈风暴肆虐的圆锥形岛屿作为居住之地吗?对渔民来说,这是适宜的生活之地,但是对于阿蒂卡斯伯爵,工程师索科尔,船长斯巴德和船员们来说,却并非如此。
离“覆杯”岛只有半海里了。他的山峦不像百慕大群岛的其它岛屿那样覆盖着浓密的树荫。即使在岩缝间生长着一些百慕大群岛的主要财富刺柏和瘦削的雪松,其数量也非常稀少。山底的岩石上覆盖着厚厚的矮海草,海浪不停地将旧的卷走,又带回新的。还有一些纤维质植物,不可胜数的各类马尾藻,它们在加那列群岛和佛得角的岛屿上很常见,海浪将这些植物大量地冲到“覆杯”岛的礁石之上。
这座荒无人烟的小岛上唯一的居民只是一些禽鸟、灰雀,一种叫“毛达·西拉·西亚丽”的羽毛呈淡蓝色的鸟,成千上万的银欧和海鸥振翅从火山口滚滚浓雾中疾驶而过。
帆船在距离小岛四百米的地方放慢了速度,停了下来,——确切地说,——在水边星星点点的岩石巧妙布置成的航道的入口上停了下来。
我暗暗想“爱巴”号是否要冒险穿过这道蜿蜒曲折的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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