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门口的栅栏门进去吗?……”
“不……从这里!”
“但是,这里有墙,攀过去之后,你怎么和托马斯·罗什一起再爬出来呢,万一这个疯子叫喊起来……万一他抵抗挣扎……万一他的看护报警……”
“您不必担心……我们只要从这道门进去便可以了。”
斯巴德船长指了指几步之外的一道窄门,它嵌在围墙中间,也许是供疗养院内的工作人员出入使用的,当他们的工作需要他们到内兹河岸边的时候。
“我们可以从那儿进入疗养院,不必使用梯子。”斯巴德船长说。
“这道门是锁着的……”
“它会打开的。”
“难道里面没有门闩吗?……”
“当我们绕着花园散步的时候,我把它拨开了,院长什么也没看见……”
阿蒂卡斯伯爵走到门边上,说:
“你怎么打开它呢?”
“它有钥匙。”斯巴德说。
他掏出了钥匙,当他将门闩从门锁横头上拨出来后,便顺势拨下了钥匙。
“没有人会比你干得更好了。斯巴德,”伯爵说,“看来,绑架托马斯·罗什不会遇上太多的困难。我们回帆船上去吧。八点钟左右,天黑的时候,一艘小艇将把你和五个人带到岸边……”
“好……五个人,”斯巴德船长说,“即使这名看护发觉了,五个人也足够了,也许应该干掉他,……”
“干掉他……”阿蒂卡斯伯爵说,“也好……如果这是绝对必要的……但是最好制服这个叫盖东的家伙,把他带到‘爱巴’号上来。谁知道他有没有获悉托马斯·罗什的一部分秘密呢?……”
“应该如此。”
“而且,托马斯·罗什已经习惯他了,我不想改变他的习惯。”
阿蒂卡斯伯爵说完,意味深长地微笑了一下,斯巴德船长立即明白了疗养院的看护今后承担的角色。
这样,劫持托马斯和盖东的计划就这样确定了,看来成功的希望很大。除非在白天剩下的两个小时内,有人发觉院门上的钥匙丢失了,并且门闩被拉开了,否则斯巴德船长和他的人便能确定无疑地进入疗养院。
此外,还必须看到一点,疗养院除了对托马斯·罗什实行特殊监视之外,并没有对其他病人采取这类措施。他们住在疗养院地势较高之处的小楼或主楼的房间中。这样看来,独处一隅的托马斯·罗什和看护盖东不可能进行有效的抵抗,甚至呼救,他们将成为斯巴德船长为了阿蒂卡斯伯爵的利益所进行的绑架的牺牲品。
伯爵和船长向一处小码头走去,“爱巴”号的一只小艇在那里等候他们。帆船停泊在四百米之外的水面上,船帆挤在浅黄色的套子中,横桁的一端均匀地倾斜着,这是游艇上的习惯做法。船首没有悬挂旗帜。只有主桅顶上的一面轻盈的红色燕尾旗在东面徐来的渐行渐弱的和风的吹拂下迎风招展。
阿蒂卡斯伯爵和斯巴德船长登上了小艇。四浆齐划,不一会儿,他们便来到了帆船近旁,攀上侧梯,上了船。
阿蒂卡斯伯爵马上回到船尾的舱室中,而斯巴德船长则走到船首,发布最后的命令。
走到艏楼旁边,他探身越过右舷的舷墙,朝几米外漂浮在水中的一个物体张望。
这是一只小型浮筒,随着内兹河退潮时的潺潺水波上下起伏。
天色渐渐黑下来了。内兹河蜿蜒曲折,左岸的新伯恩城开始朦朦胧胧,逐渐消融于漆黑的夜色中。西边的天空中仍残留着一抹火焰似的红云,映衬出房屋的黑黝黝的轮廓。东边的天空则云汽迷濛,暮色沉沉。但是,不必担心会下雨,因为这些云汽位于天空的高处。
将近七点钟的时候,新伯恩城的几处房屋亮起了灯火,闪闪烁烁,与此同时,低处的火光弯弯曲曲地倒映在河中,在越来越柔和的晚风的吹拂下摇曳起舞。渔船缓缓地溯流而上。停栖在港口的小湾之中,一些船将帆放松了,追寻着最后一丝微风,另一些船则借助船桨前进,枯燥而有节奏的桨声飘向远方。两只汽船经过的时候,火花闪烁,一股黑烟从两只烟囱中袅袅开起,强悍有力的桨片击打着水面,机器摆在甲板下上下起伏,像一头海兽发出阵阵咆哮。
八点钟时,阿蒂卡斯伯爵来到甲板上,身边跟着一位五十多岁左右的人,他对此人说:
“时间到了,索科尔……”
“我去通知斯巴德。”索科尔说。
船长来到他的跟前。
“准备出发。”阿蒂卡斯伯爵说。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不要让疗养院的任何人发觉,也不能让他们怀疑托马斯·罗什和他的看护被带到了‘爱巴’号上……”
“就算他们来这里搜查,也不会找到他们。”索科尔补充说。
他耸了耸肩,愉快地笑着。
“但是,最好不要引起怀疑。”阿蒂卡斯伯爵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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