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尼昂扎”是当地语“湖”的意思。
“维多利亚号”更靠近湖的北部,这令博士深感遗憾,他原想测定一下湖南部的轮廓。灌木丛生,荆棘满地的湖岸简直被密密麻麻的浅褐色蚊子遮盖得严严实实。这个地方无法住人,故尔没人居住。成群成群的河马懒洋洋地躺在芦苇荡中,或躲在白花花的湖水里。
从高处望去,乌克雷维湖的西部湖区水面宽广,犹如大海。湖两岸之间的距离相当远,看来难以建立联系。另外,这里的风暴既凶猛又频繁,因为在这片高旷的盆地里,风可以恣意逞凶。
现在,气球变得难以操纵了。博士一直怕气球会被吹往东面。好在这时来了一股气流带着气球径直往北飞去。晚上6点钟,“维多利亚号”停在了距岸边20英里的一个荒岛上,方位是南纬0度30分,东经32度52分。
旅行家们用锚钩住了一棵树。这时天色将晚,风早已平息,他们安心地乘着气球,停留在树的上空。至于下到地面去,根本不可能办到,甚至联想都不要想。这个地方同湖沿岸一样,成群结队的蚊子乌云般密密遮住了地面。乔到树上去了一趟,回来时身上就被叮满了疙瘩。不过,乔对此并不恼火,他认为从蚊子这方面来说,叮人是很正常的。
但是,博士可不如乔那么乐观。他把锚索尽可能地放得长些,好躲开发着令人讨厌的叫声正往上飞的这些无情昆虫。
博士测了测湖的海拔高度。和斯皮克上尉当年测定的一样,该湖的海拔高度为3750尺。
“这么说,我们是在一个岛上啦!”乔惊讶地说。他抓痒抓得手都酸了。
“我们能绕湖转一圈看看就好了。”猎人遗憾地说,“瞧瞧这儿,除了这些可爱的小昆虫,看不见一个活着的。”
“湖里到处都是岛。”弗格森博士答道,“真的说起来,这些岛其实都是淹在水中的那些小山露出的山顶。不过,我们很幸运,在这儿遇到了一个歇脚处,因为湖沿岸住着的尽是些残暴的部落。既然老天爷给我们安排了一个恬静的夜晚,你们就睡吧。”
“弗格森,你不睡一会儿吗?”
“不睡了,我合不上眼,要想的事太多,睡意都没了。诸位朋友,明天如果顺风,我们就笔直往北飞。那时,我们也许能发现尼罗河源头。那个神秘的地方还不曾有人到过呢。离大河源头这么近,我是不可能睡着的。”
至于肯尼迪和乔,对科学的关注丝毫不影响睡眠。他们在博士的看守下,很快沉入了梦乡。
4月23日星期三,凌晨4点钟,天空呈浅灰色。“维多利亚号”起航了。此时夜幕正艰难地步出浓雾笼罩着的湖面,可是很快,一阵急风就把雾吹散了。“维多利亚号”在空中摆动了几分钟,最后径直向北飞去。
弗格森博士高兴地拍了拍手。
“我们的路没错!”他喊道,“今天、明天或以后的某一天,我们将看到尼罗河了!朋友们,现在我们在穿越赤道!我们正在进入我们的北半球!”
“哦!”乔惊讶地问道,“主人,您认为赤道从这里穿过吗?”
“就是从这里,我可爱的孩子!”
“好极了!主人,请您别见怪,我觉得抓紧时间喝点酒庆祝庆祝才合适呢。”
“这主意不错!去拿杯酒来!”博士笑着回答,“乔,你理解宇宙学的方式倒也一点不傻。”
他们就这样在“维多利亚号”上举行了跨越赤道线的仪式。
气球快速地飞着,西边显现出较为平缓的低坡。其实,那就是乌干达和乌索加地势较为隆起的高原。风速越来越大了,几乎达到每小时30英里。
湖波汹涌,大浪滚滚,犹如海涛咆哮,在湖面上溅起朵朵白色浪花。波涛喘息间,深水处涌起的一些大浪仍久久不肯落下。博士根据观察,断定湖水很深。气球从湖上快速飞过时,他们只隐约看见一二条做工粗糙的独木舟飘荡在水面上。
“这个湖由于地势高,显然是非洲东部各大河流的天然源头。”博士说,“老天爷把这个湖支流的水化为水蒸汽带走,又把水蒸汽化为雨水还给了湖。我觉得,尼罗河的源头应该是它,这大概不会错了。”
“等着瞧吧。”肯尼迪回了一句。
将近9点,气球飞近了西岸,那里看上去林木葱宠,荒无人烟。就在这时,风向微微转向了东方,不久,湖的东岸就隐约可见了。这条湖岸弯度很大,在北纬2度40分的地方形成了一个大大的拐角。湖的彼岸耸立着许多陡峭的山峰。山峰间,一条蜿蜒幽深的峡谷中流淌着一条奔腾的河流。
弗格森博士一边操纵着气球,一边目光贪婪地审视着这个地区。
“你们看哪!”他叫道,“朋友们,你们看哪!阿拉伯人的传说没有错!他们谈到过这条河,乌克雷维湖水就是打这条河流向北方的。的确有这么一条河。现在,我们正沿着这条河往下去。而且,河的水流速度正好和我们的移动速度一样快!我们脚下淌的这股水流肯定会掺和到地中海的波涛中去!这就是尼罗河!”
“是尼罗河!”肯尼迪重复道。弗格森·弗格森的激情也感染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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