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倒还挺小心的。”肯尼迪说。
“那是因为他们自信能抓住我们。”博士答道,“要是我们继续下降的话,他们会成功的!因此我们无论如何必须升上去!”
“没东西可扔啦。”乔说。
“剩下的干肉饼全扔了!这样我们还能减轻30斤的重量。”
“遵命,先生!”乔边答应,边执行主人的吩咐。
几乎触到地面的吊篮在塔利巴人的喊叫声中重新升了上去。但是半小时后,“维多利亚号”又急促降下来了。显然氢气正从气囊的细孔中不断向外泄漏。很快,吊篮擦着了地面。阿尔—哈吉的黑喽罗们快马冲了过来。但是像上次一样,气球刚一着地,马上弹起,再次落地时已是1英里以外了。
“我们不逃啦!”肯尼迪狂怒地大叫。
“乔,把储备的酒扔了!”博士又吩咐,“把仪器和任何有重量的东西全扔了!还有最后的那只锚也扔了!现在只有这样!”
乔扯下气压表和温度计扔了出去。但是这些东西太微不足道,气球刚升起一会儿,很快又向地面降落。塔利巴人寻迹飞奔而来,高气球只有200尺了。
“把那两条枪扔了!”博士叫道。
“那也要把枪里的子弹打完再扔。”猎人有些不甘心。
随即,连珠似的4枪射向骑马的人群。狂呼乱叫中,4个塔利巴人相继滚落马下。
少了2条枪,“维多利亚号”又一次升上去。就像拍在地上的一个大皮球,它连跳几下,又往前进了一大截。3位可怜的旅行家如此拼命逃跑的场面可真少见。他们如同大地之子安泰①,似乎一接触地面马上便恢复了力量!然而,这种情况该到头了。临近中午,“维多利亚号”再也没有了活力:氢气已漏得差不多;球体逐渐拉长;球囊变得松松垮垮,轻飘飘的;松弛下来的塔夫绸皱皱巴巴,摩得哗哗作响。
①希腊神化中地神的儿子。只要与地接触,他就能不断从大地母亲身上吸取力量,因此所向无敌。
“老天爷把我们抛弃啦,”肯尼迪绝望了,“这一次非掉下去不可!”
乔望着主人没有作答。
“不会的!”弗格森坚定地说,“我们还有150斤的东西没扔呢!”
“哪里有东西了?”肯尼迪问。他以为朋友疯了。
“吊篮嘛!”弗格森答道,“我们可以抓住网子,紧紧抠住网眼飞到河边去!快,快!”
3位勇敢的人毫不犹豫地抓住这一线生机。他们按博士说的,双手紧紧抠住网眼,身体悬在空中。乔一只手攀住网眼,另一只手砍断了吊篮与气球相连的绳索。气球即将彻底落地时,吊篮掉了下去。气球减轻负重后,重新升到300尺高的空中。
“太棒了!太棒了!”乔欣喜若狂。
塔利巴人频频催马飞奔。那些马蹄下生风,跑得肚皮都快贴地了。但这时,“维多利亚号”遇上了一阵较大的风。气球抛开他们,向横在西边地平线的一座山丘急速飞去。目前的形势对3位旅行家极为有利,因为他们可以飞越小山,而阿尔—哈吉的喽罗们却不得不向北绕过这个障碍。
3位朋友紧紧抓住网绳。他们已经把身子下面的网绳连在一起,形成一个随风飘浮的网袋。
气球飞过小山后,博士突然喊道:
“河!河!塞内加尔河!”
果然,在距他们两英里的地方,一条大河翻卷着大团水花,滚滚流动。河的对岸,地势低缓,土壤肥沃。那里可以给他们提供安全庇护,也有适合气球降落的场地。
“再坚持一刻钟,我们就有救了!”弗格森说。
然而事与愿违,这时气球里的氢气已快漏光了。“维多利亚号”在一块几乎寸草不生的地面上空越飞越低。它掠过长长的坡地和多石的平原。那上面稀稀落落长着几簇灌木和几乎被骄阳晒干枯的荒草。
“维多利亚号”好几次触到地面,又弹了起来。但是它蹦得越来越低,每次落地的距离越来越短,最后,气球上方的网眼勾在了一棵猴面包树的树枝上。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只有这一棵孤零零的树。现在气球完全停在地上不动了。
“全完了!”猎人说。
“真可惜,离河只剩下百十步远了。”乔遗憾地说。
3位不幸的人下了气球,博士带领两位同伴向塞内加尔河跑去。
远远地就听到了河水奔腾的喧闹声。3人来到河边,博士发现这儿竟是圭纳瀑布!岸边一条独木舟也没有,也不见一个人影。
塞内加尔河的这一段河面宽达2000尺,河水挟着雷霆万钧之势从150尺高处倾泻而下,响声震耳。这条河由东向西流淌。一排岩石由北向南延伸,拦住了水流的宣泄。瀑布中耸立着一些奇形怪状的岩石,活像一大群椰亚时代大洪水之前的远古动物化石在水中。
很显然,要想涉水渡过这条深渊是不可能的。肯尼迪不由得做了个绝望的动作。但弗格森博士语气果断有力地说:
“还没有全完呢!”
“我就知道不会完。”乔说。他始终对主人无比信赖。
“看到地上的这些枯草,博士的脑子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这是他们唯一的逃生机会。他立即带着同伴,急冲冲向气球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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