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番话,萨米·斯金感到一丝不安。
“那么,我亲爱的本,”他越说越激动,“这正是那里的人应该知道的事情,就是那些现在开采闻名遐迩的克朗代克金矿的人们。假使四十里河的地段值些钱,咱们就试着将它卖个好价钱……不过,也有另外一种可能,不是吗?咱们的舅舅马上就要变成百万富翁时离开了人世!……”
“这是需要确定的事情,”本·拉多回答,“在勘探者这个行业里,这类令人惊讶的事情层出不穷。人们总是即将发现新的Veine,我使用Veine这个词,不是想说机会,而是说含有许多天然金块的矿脉。总之,有些淘金者没什么可抱怨的,你是不会反对这种说法的。”
“对,”萨米·斯金回答,“100个人、1000个人、还是说10万个人里面有一个这样的人吧,并且要以多少忧愁、多少疲劳和多少贫穷为代价啊!……”
“这是一些漂亮的语言,萨米,”本·拉多说,“然而只不过是一些漂亮的语言罢了。我嘛,我不打算从文学的角度考虑问题,我要从事实出发,只从事实出发来考虑问题。”
萨米·斯金知道他的表弟想说什么,且并不感到惊讶。他们又回到经常谈论的主题上,永无休止的争论再次开始。
“我亲爱的朋友,咱们的父母给咱们留下遗产还不够吗?咱们的家产不能保证咱们的独立与安逸吗?……我对你这么说,是因为我发现你过于看重此事,我认为它不值得这样做……你瞧瞧,咱们不是相当富有吗?”
“如果能变得更加富有就永远不会相当富有。”
“本,至少不要太富有了。就像某些亿万富翁那样,他们的烦恼和他们的金钱一样多。他们为了保留自己的财富要付出比得到它们时更多的辛劳。”
“算了吧,”本·拉多回答,“哲学是件好事,但也不能滥用。况且,别让我说我没有说过的话。我并不打算在舅舅的地块上找到成吨的黄金。我只是要了解情况,就是如此。”
“我亲爱的本,咱们一起去了解情况,这说好了。愿上帝保佑,了解情况之后,咱们面对的不是一个令人难堪的局面,咱们出于对家族的尊重,不得不面对这个局面……倘若如此,我已经向斯纳宾先生保证……”
“你做得对,萨米,”本·拉多打断他的话说,“不过,我认为没有必要考虑这个不大可能实现的可能性。请放心,如果有债主的话,他们早就出来了。咱们还是谈谈克朗代克吧。你一定会认为我没听人说过这些矿床。尽管那里的开采两年前才开始,我阅读过关于这个地区丰富矿藏的所有文章,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情,足以使你不再无动于衷。除了澳大利亚、加利福尼亚、南非之外,人们可以认为在地球上已经没有其他的金矿了。然而,在北美的这个地区,在阿拉斯加和多米尼翁的边境上,人们偶然发现了新的金矿。并且,北美这些地区在这方面似乎得天独厚。不仅克朗代克有金矿,在安大略、米执皮科坦、不列颠哥伦比亚也找到了金矿,在那里组建起实力很强的公司,如‘战争之鹰’、‘标准’、‘沙利文集团’、‘阿拉巴卡’、‘弗姆’、‘辛迪加特’、‘桑波尔’、‘卡里布’、‘鹿尾巴’、‘乔治亚芦苇’等,还有其它许多公司。这些公司的股票不断增值,还不算那些银矿、铜矿、铁矿、锰矿和煤矿。至于克朗代克地区,萨米,你想一想这个金子矿区的面积,它长250里①、宽约40里,这只是在多米尼翁土地上的面积,没有算阿拉斯加那边的有金矿的地区。这难道不是为人类活动提供的广阔天地吗?也许是地球表面被发现的最广阔的天地呢。谁知道,有朝一日,这个地区的产量不是用百万来计算,而是用十亿来计算呢!”
①法国古里,约合4公里。——译注以下译文中均是如此
就此问题,本·拉多可以长时间地谈下去,萨米·斯金不再听他说了,斯金耸耸肩膀说:
“算了,本,这非常明显,你发烧了……”
“什么?……我发烧了?”
“是的,和其他许多人一样,是发黄金烧。这种发烧用奎宁的硫酸盐治不了,因为遗憾的是,它不是间歇热。”
“我亲爱的萨米,请放心吧,”本·拉多笑着回答,“我的脉搏并不比平常跳得快。此外,我让你和一个发烧的病人接触,有损你那无与伦比的健康,我在责怪自己……”
“噢!我嘛!……我接种了疫苗,”萨米·斯金以同样的口气接着说,“不过,我承认,我不愿看见你迷失在没有任何结果的、空洞的梦幻之中,并且如此冲动……”
“你在哪儿看到这些的?”本·拉多打断他的话说,“就目前而言,只是研究一件事情,如果可能,从中获取利益。你认为咱们的舅舅在他的投机中并不幸福。的确,有可能四十里河的地块给他带来的泥土多于金块。但是,他可能没有必要的财力继续开发,可能没有采取应该采用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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