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群的角斗疯狂地进行。这些动物丝毫未发现猎手们,也许猎手的参与也无法使角斗停下来。马博尔和萨拜因非常了解这角斗是多么盲目,因此,他们可以毫不害怕地走近前去,从容开枪。
霍布森中尉就提出了这个建议。
“对不起,中尉,”马博尔答道,“省点弹药和子弹吧,这些畜生正在玩着互相残杀的游戏,我们到时去捉战败者就是了。”
“这些黄鹿有商业价值吗?”波利娜·巴尼特问道。
“是的,夫人,”贾斯珀·霍布森答道,“它们的皮没有麋的皮厚,可制成最好的皮子。用动物本身的油和脑髓擦皮子,可使皮子非常柔软,干湿都没事。因此,印第安人总是尽力寻找时机猎取这种鹿皮。”
“不过,它们的肉难道不是一种好吃的野味吗?”
“不怎么样,”中尉答道,“的确不怎么样。肉质太硬,味道不鲜;一离开火鹿油就凝住并粘在牙上。因此,这种肉质量不高,肯定不如其它的鹿肉。不过,在闹饥荒时,没有别的更好的肉可吃时,人们也吃,也像其他的肉一样养人。”
波利娜·巴尼特夫人和贾斯珀·霍布森就这样交谈了几分钟。突然,鹿群的决斗起了变化。这些反刍动物怒气已消?它们发现了猎手?它们感受到了即将来临的危险?不管怎样,除两头高大的鹿以外,整个鹿群都在同一时刻向东狂奔,速度之快无与伦比。一瞬间这些动物已无影无踪,跑得最快的骏马恐怕也追赶不上。
然而,两只看起来很漂亮的黄鹿还留在战场上,它们低着头,角对角,后腿使劲撑着,互相抵住对手。就好像是两个角斗士,他们一旦抓住对方便决不松手,似乎铆在了一起,绕着前腿转圈儿。
“真激烈啊!”波利娜·巴尼特叫道。
“是的,”贾斯珀·霍布森答道。“这些黄鹿是记仇的动物,它们恐怕是在算老帐呢!”
“在它们狂怒地蛮干时,是不是应借此机会靠近前去呢?”女旅行家问道。
“我们有时间,夫人,”萨拜因答道,“那边的鹿逃不脱了!我们到离它们三步远的地方,把枪抵住肩膀,手指扣住扳机,它们不会离开原位的!”
“真的?”
“确实是的,”贾斯珀·霍布森用猎手的目光对两只角斗的黄鹿仔细观察了一阵后说,“它们或死于我们之手,或葬身于狼的利齿之下,这些鹿迟早会死在它们现在呆的地方。”
“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这样说,霍布森先生。”波利娜·巴尼特答道。
“那么,走近些,夫人,”中尉说。“别怕惊扰了它们,正如我们的猎手所说,它们再也不能逃跑了。”
波利娜·巴尼特夫人在萨拜因、马博尔和中尉的陪同下一起走下了山丘。几分钟后,他们就走过了到战场去的路,黄鹿没动弹。它们同时用头推搡着,就像两头角斗的公山羊,但它们似乎连在了一起,密不可分。
的确,在激战中,两头鹿的鹿角缠在一起,除非鹿角折断,根本就无法分开。这是常发生的事,在狩猎场上,这种长角钉在地上。或相互缠绕的现象并非罕见。这些动物一旦缠在一起,很快就会饿死,或很容易地被其它动物捕食。
两颗子弹解决了鹿战。马博尔和萨拜因当场便剥了鹿皮,收了起来。他们以后再去硝制,并把一大堆带血的鹿肉留给了狼和熊。
第七章 北极圈
远征继续向西北方向推进,但在这坑坑洼洼的地方,拖拉雪橇使狗群疲惫不堪。这些勇敢的畜牲不再狂奔了,刚出发时,赶车人很难驾驭它们。疲惫的拉车犬一天只能走八至十英里。不过,贾斯珀·霍布森还是尽可能地催促小分队前进。他急着要赶到大熊湖的尽头,赶到孔菲当斯堡。他打算在那儿搜集一些对远征有益的情报。常常光顾湖北岸的印第安人是否已穿越了大海的沿岸海域呢?北冰洋在一年中的这个季节是否可以通行呢?这才是严重的问题,解决了这些问题,才能确定新商站的命运。
小分队走过的地区常常被众多的河流切断,其中大部分都注入了两条大河,即两边的马更些河和东边的科珀曼河。这两条大河从南向北注入北冰洋,在这两条主干河流之间流淌着众多的湖泊、泻湖与池塘。水面已经解冻,雪橇已无法冒险前行了。此后,必须绕湖而行,这就极大地增加了路程的距离。的确,霍布森中尉说得有道理。冬天才真正是北极地区的季节,因为冬季使这一地区畅通无阻。波利娜·巴尼特夫人将会一次又一次地看到这一点。
此外,位于“恶土”间的这个地区一片荒凉,正如几乎整个美洲大陆的北部地区一样。确实,有人计算过了,其平均人口是10平方英里不足一人。这些居民中除去已人数稀少的印第安人,就是几千名分属各个毛皮公司的商人与士兵。这些人通常聚集在南部地区,商站的附近。然而,小分队在途中从未见到任何人类的脚印。在易碎的土地上残留的只有反刍类动物和啮齿类动物的脚印。曾见到过熊,那种极为骇人的北极熊。不过,食肉动物的罕见使波利娜·巴尼特夫人很惊奇。女旅行家参照故事中的情节,以为北极地区应该是凶猛动物游来荡去的地方,因为海难者或巴芬湾的捕鲸人,以及格陵兰和斯匹茨堡那儿的人每天都被袭击,而在这里,小分队的路程上却极为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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