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工程用掉了整个夏季,人们从未缺过活儿干。造船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根据麦克·纳普的计划,船的吨位是30来吨,足以容下二十来个乘客航行几百海里。木匠幸运地找到了几根弯木,造好了船肋,很快,船的艏柱和艉柱就固定在龙骨上,矗立在巴瑟斯特角脚下的工地上了。
当木匠抡着斧头、锯子干活时,猎手们在猎捕野味,鹿和北极兔在商站附近很多。中尉让萨拜因和马博尔不要走远,理由是在工程未结束前,他不想在周围留下痕迹,以免引来敌人。其实,贾斯珀·霍布森不想让他们对半岛的变化起疑。
一天,马博尔询问是否该去海象湾再猎捕几只海象以获取海象油作燃料时,贾斯珀·霍布森马上答道:
“不,不必了,马博尔!”
霍布森中尉清楚地知道,海象湾已留在南边二百海里开外,现在海象再也不会光顾小岛沿岸了!
应该指出,不要以为贾斯珀·霍布森对形势持悲观态度。他还远未绝望。这一点他已多次对波利娜·巴尼特夫人或中士说过。他坚信,小岛能坚持到严寒将冰层冻住,使它不再漂流的那个时刻。
确实,在环岛旅行之后,贾斯珀·霍布森已准确地测定了他的新领地的周长。岛的周长为40多英里①,其面积至少有140平方英里。如果作比较的话,维多利亚岛比圣赫勒拿岛还要稍微大一点,它的周长大的与炮台线以内的巴黎一样大。即使小岛分为几块,其面积也应足以让人在上面住上一段时间。
①大约为52公里或13法里。——原注。
波利娜·巴尼特惊奇于冰块如此之大,对此,霍布森中尉以北极航海家们的观察材料来回答。这并不罕见,帕里、潘尼、富兰克林在横渡北冰洋时,都曾遇到过冰原,长为100英里,宽为50英里。凯莱船长甚至还弃船登上了一块面积不少于300平方英里的大冰块。比较起来,维多利亚岛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不过,小岛的幅员应能坚持到冬季严寒的来临,而不致被暖流融化了基座。贾斯珀·霍布森对这一点毫不怀疑,应该说,让他感到绝望的是,看到如此多的工作,如此多的辛劳,如此多的计划,他那马上就要实现的梦想全都将随波而去。可以想象,他对目前的工程已毫无兴趣。他任大家去作,仅此而已!
波利娜·巴尼特夫人强装笑脸。她鼓励同伴们去干,自己也动手干,好似前途在握。因此,看到若利夫夫人饶有兴趣地照看播下的种子,她也每天帮忙,并出出主意。酸模和辣根菜全都大丰收,这还真亏了下士像个稻草人一样地认真地保护着菜地,使其免遭千万只鸟儿的损害。
鹿的养殖很成功。好几只母鹿产了仔,于是,小米歇尔就有鹿奶喝了。鹿群已增至三十来头了。人们把鹿群带到巴瑟斯特角的草地上去吃草,并将坡上的草晒干,以作冬季的草料。鹿群与堡垒里的人很友好,又很容易饲养,一般都不远离商站,其中有几头已能拖拉雪橇运木头了。
此外,又有些在商站附近转悠的鹿落入了挖在堡垒与巴尼特港之间的陷阱里。还记得吗?去年,这个陷阱还逮住了一只大狗熊。而在这个季节,通常掉进去的是鹿。鹿肉经过腌制,晾干,保存了起来。至少捕捉到了二十来头鹿,冬季很快就会把它们引向纬度较低的地方去了。
但是,有一天,由于土地的结构变化,陷阱无法使用了。8月5日,猎手马博尔察看回来后,走近贾斯珀·霍布森,用奇怪的声调对他说:
“我刚刚察看过了陷阱,中尉。”
“那么,马博尔,”贾斯珀·霍布森答道,“我希望您像昨天一样走远,陷阱里有一对鹿,对吧?”
“不,中尉……不……”马博尔有点不自然地说道。
“怎么!您的陷阱里未像往常一样捕到猎物吗?”
“没有。不过,如果真有动物掉在洞里,也一定是淹死了。”
“淹死了!”中尉叫道,眼神忧虑地望着猎手。
“是的,中尉。”马博尔答道,他认真地看着他的领导,“洞里装满了水。”
“好吧。”贾斯珀·霍布森以对此毫不重视的口吻答道,“您知道,这个陷阱有一部分是挖在冰层上的,冰壁可能被太阳晒化了,于是……”
“中尉,对不起打断您的话,”马博尔答道,“这水不是冰融化造成的。”
“为什么呢,马博尔?”
“因为,如果是冰融的水,水应是淡的,您以前也曾说过,但正相反,洞里的水是咸的!”
尽管他很能控制自己,贾斯珀·霍布森的脸还是变得有点发白,什么也没说。
“另外,”猎手补充说,“我想探一下水的深度,但让人惊奇的是,我竟然未触到底儿。”
“那么,马博尔,您想是怎么回事呢?”贾斯珀·霍布森立即说道,“这没有什么可惊奇的。可能是土地的裂缝将陷阱与大海通起来了,有时会发生这种事儿……甚至是在最坚硬的土地上,勇敢的猎手,暂时放弃使用陷阱吧,在堡垒附近下几个套子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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