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大山还有2英里,他们下马组织夜宿,但是没有燃起篝火,因为莫库姆不想吸引他们决定在白天进攻的猛兽的注意,也不愿招致夜间被袭。
这天夜里,狮吼声几乎一直在回荡,这些可怕的食肉动物在黑夜走出洞穴,开始寻找食物。没有一个人想睡觉,甚至连一小时都不愿睡。莫库姆借此向他们提出其经验证明非常珍贵的建议:
“先生们,”他以平静的口气说道,“如果埃弗雷特上校没有搞错,我们明天就要和一群长着黑鬣的狮子打交道,这都是些最凶猛最危险的动物,我们一定要当心自己。我建议你们要避开这些动物的第一次扑跃,它们一下能跃出16-20步远。第一次进攻失败了,它们很少会来第二次。我是凭经验这样说的。天一亮它们就会返回洞穴,我们将在那时进攻它们。
“然而它们会防御的,而且非常顽强。我可以对你们说,早晨的狮子在饱食之后不及平时凶猛,也许就会不及平时勇敢,这是个关于胃的问题。还有个关于地点的问题,因为在人类经常骚扰的地方,它们会比较胆小,但是在这里,荒野地带,它们会具备野物的全部凶猛。先生们,我还要向你们建议,开枪之前要估测好距离。让狮子尽量靠近,瞄准后再开枪,要徒手瞄准。再补充一点,我们将把马留在后方,这些动物看见狮子会受惊,无益于骑手的安全。我们将在‘地面作战’,我希望你不会丧失冷静。”
布希曼人的同伴们静静地听着他的叮嘱。莫库姆又变成了打猎时那个耐心的人。他知道事情将会很严峻。因为如果说狮子一般不会去进攻经过它而未去骚扰它的人,那么至少当意识到被进攻时,它的狂怒会冲至云霄。这是一种可怕的动物,自然赋予了它跳跃的灵巧、撕碎的力量和可怕的怒火。因此,布希曼人要求欧洲人要保持冷静,尤其是有时会让莽动支配了自己的约翰阁下。莫库姆对他说道:
“向一只狮子开枪,要向对一只小山鹑开枪那样,丝毫没必要激动。就这些。”
的确,就这些。但是如果未经受过战争训练,谁能够回答将会在一头狮子面前保持冷静呢?
凌晨四点,猎人们把马结实地拴在浓密的灌木丛中,离开了休息的地方。天还没有亮,在东方的雾气中浮着一点淡红色。夜色很浓。
布希曼人要同伴们检查一下武器。他和约翰阁下每人带了只上栓的卡宾枪,只要在弹膛里面轻擦一下铜壳子弹以试试猎枪弹是否运行正常。佐恩和艾默里各配有带着复线的来复枪,他们换掉了被夜晚的潮湿损害的发爆剂。三个土著人则带着他们使用自如的芦荟弓箭。实际上;已经有不止一只狮子倒在他们的箭下。
六位猎手组成了一只紧密团结的队伍,向那条隘路走去——前天夜里两位年轻人已经认出了它的周围。大家都一言不发,在树干间穿行着,就像红色游击队行进在他们的树林中。
队伍很快到达了隘路的隘口,一条羊肠小道仿佛是从两座花岗岩峭壁中凿出来的,通向山梁最前面的山坡。大约在这条羊肠小道的中途,有一段宽阔的陷落地带,群狮占据的洞穴就位于这里。
布希曼人作了以下安排:他、马瑞阁下和一个土著人悄悄爬上隘路的山梁顶部,以望就此到达洞穴附近,把那些可怕的猛兽从洞中赶出来,将它们赶到隘路的底部,潜伏在那里的两个年轻的欧洲人和两个布希曼人将用枪弹和弓箭迎接它们。
此地对这一行动非常有利。一棵巨大的无花果树耸立于周围的矮林中,它那错综复杂的枝枝杈杈提供了一个狮子不会到达的保险位置。因为人们知道,这些动物并不具备他们的猫科类“同胞”爬树的天赋。位于某种高度的猎人可以避开它们的扑跃,却能在有利的条件下向它们射击。
最艰难的行动由莫库姆、约翰阁下和一个土著人去执行。对于艾默里提出的建议,莫库姆回答说,他不能做别的,并坚持计划不能有任何改变。两位年轻人只好让步了。
天开始亮了。在阳光的照射下,山尖像火炬一样亮起来。莫库姆看到四个同伴在无花果树枝上安顿好之后,使下令出发。他、约翰阁下和布希曼人很快攀上了隘路右边峭壁上的一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
三位果敢的猎人就这样前进了50多步,时而会停下来观察一下这条狭窄的羊肠小路,莫库姆不怀疑群狮在夜出寻食之后已经返回洞窟,也许正在里面吞食猎物,也许要休息,甚至也许能够在它们睡觉时来个突然袭击,迅速将它们解决掉。
通过隘口的入口后又过了一刻钟,莫库姆等人来到了洞窟前,他们趴到地上观察着洞窟。
这是个较宽敞的洞穴,现在还无法估计它的深度。一些动物残骸和一堆堆枯骨掩在洞口。没有什么可以怀疑的,这儿就是埃弗雷特所指的群狮的大本营。
但是与莫库姆的想法相反,洞穴这时好像是空的。莫库姆带好抢,滑落到地面,爬到洞口边。
迅速往洞内看了一眼,他发现洞是空的。
这一出人意料的情况使他立即改变了计划,马上把两个同伴叫到身边来。
“约翰阁下,”莫库姆说道,“我们的猎物还没有返回洞穴来,但是它们很快就会出现。我认为我们应当呆在它们的阵地上,较之于和同伙共同包围,不如先让敌人包围自己,特别是在阵地的关口有救援部队时。阁下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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