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亲爱的阿赫梅,”阿马西娅说着拉住了青年的手,似乎是想把他留住,“婚礼提前几天举行我固然高兴,但是你不在这里会使我更加痛苦!不!留下吧!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情况会改变你叔叔的想法?”
“改变凯拉邦叔叔的想法!”阿赫梅答道,“这就等于改变天体的行程,让月亮代替太阳在早晨升起,改变天空的规律!”
“哎!如果我是他的侄女就好了!”纳吉布说。
“如果你是他的侄女,你会怎么做呢?”阿赫梅问。
“我!……我会跑去抓住他的长袍,”吉普赛少女回答说,“然后……”
“你就把他的长袍撕破,纳吉布,别的就做不了什么了!”
“那好,我还要使劲拔他的胡子……”
“让他的胡子留在你的手里!”
“可是,”阿马西娅说,“凯拉邦大人毕竟是最好的人哪!”
“当然,当然,”阿赫梅答道,“不过他这么固执,要是他和一头骡子去比赛固执的话,我打赌骡子是不会赢的!”
第九章
亚乌德船长的计划差一点成功了。
这时候,住宅里的一个仆人——按照奥斯曼帝国的习俗,这个人是专门通报客人来访的——出现在走廊的一扇侧门里。
“阿赫梅大人,”他对青年说道,“来了一个陌生人,他想和您说话。”
“是个什么人?”阿赫梅问道。
“一个马耳他船长。他坚决要求您能见见他。”
“那好!我去……”阿赫梅回答说。
“亲爱的阿赫梅,”阿马西娅说,“要是这个船长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要说,你就在这里见他好了。”
“他也许是驾驶这条迷人的帆船的人?”纳吉布提醒说,指着在宅第下面的水里抛锚的小船。
“有可能!”阿赫梅答道,“让他进来吧。”
仆人退了出去,过了一会儿,陌生人在走廊的门里出现了。
他正是亚乌德船长,他驾驶的帆船“吉达尔号”是一艘100来吨的快船,既适于沿着黑海航行,也适于在地中海东岸诸港之间来往。
使亚乌德极为不快的是,他在银行家塞利姆的别墅下面抛锚的时间已经晚了一点。在与萨法尔大人的总管斯卡尔邦特谈话以后,他连一个小时都没有耽误就坐保加利亚和罗马尼亚的火车从君士坦丁堡来到了敖德萨。所以他比凯拉邦大人早到了几天,因为这个“老土耳其人”动作缓慢,24小时才走15到16公里。但是在敖德萨,他碰上了恶劣的天气,不敢冒险把“吉达尔号”驶出港口,只能等着东北风肆虐着欧洲的大地。直到今天早晨,他的帆船才得以在别墅下面抛锚。这样一来,他只比凯拉邦大人提前了很短的时间,而这可能会损害他的利益。
亚乌德必须当天就行动起来、他的如意算盘是先用计策,诡计不成就用武力。但是当天晚上“吉达尔号”必须带着阿马西娅离开敖德萨的锚地,在人们清醒过来追赶他的时候,他的帆船早已借助东北风逃之夭夭了。
这类劫持在黑海海岸的其他地方也在进行,甚至更多。如果说它们在土耳其海域、在安纳托利亚沿岸是经常发生的话,那么它们在由莫斯科当局直接统治的领土上也同样令人可怕。仅仅在几年之前,正是在敖德萨发生过一系列劫持,劫持者至今不知下落。一些属于敖德萨上流社会的少女不见了,完全可以断定她们是被劫持到船上,卖到小亚细亚可恶的奴隶市场上去了。
这些卑鄙的家伙在这个南俄罗斯首府做过的勾当,亚乌德现在打算为了萨法尔大人的利益而再做一次。“吉达尔号”已经不适于他进行这类尝试了,但它的船长却不会在他指望从这桩“生意”中提取的10%的利润面前退却。
这就是亚乌德的计划:把姑娘吸引到“吉达尔号”船上,借口是让她看并且卖给她从沿岸的主要产地买来的各种珍贵衣料。很可能阿赫梅会陪着阿马西娅先去看看,但也许她又会只和纳吉布一起再来?那样就可能在别人来救她之前出海了。如果相反,阿马西娅不受亚乌德花言巧语的诱惑而拒绝上船,马耳他船长就要试图用武力劫持她。银行家塞利姆的住宅孤零零地建在港湾深处的一个小海湾里,家里的人根本抵抗不了帆船上的船员。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就会进行搏斗,人们很快就会知道劫持是在什么情况下发生的。所以对于劫持者来说,最后还是悄悄地行事而不要引起轰动。
“是阿赫梅大人吗?”亚乌德船长进来时问道,他的后面跟着一个水手,腋下夹着一些衣料。
“是我,”阿赫梅答道,“您是?……”
“我是亚乌德船长,驾驶帆船‘吉达尔号’,它现在就停泊在银行家塞利姆的住宅前面。”
“您想做什么呢?”
“阿赫梅大人,”亚乌德答道,“我听说您不久就要举行婚礼……”
“您听说了,船长,这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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