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法尔大人看到自己已来不及通过道口,立刻退了回去。布吕诺和尼西布跳到旁边去了。阿赫梅和范·密泰恩抓住凯拉邦,刚刚急忙把他拖走,车夫则赶紧拉住他的马使劲推到栏木外面。
就在这时火车飞驰而过,但是撞上了未能完全避开的马车后部,把它碾成碎片后消失了,火车上的旅客甚至没有感觉到与这个小障碍的碰撞。
凯拉邦大人怒不可遏,想向他的对手扑去,但是对手却倨傲地推着马穿过铁道,甚至对他不屑一顾,带着他的四个随从,骑上马在另一条沿着河的右岸的路上消失了。
“胆小鬼!卑鄙的家伙!……”被他的范·密泰恩朋友拉住的凯拉邦喊着,“只要我碰到他!……”
“是的,不过在碰到他之前,我们没有驿站马车了!”阿赫梅看着被甩在铁路外面的马车不成样子的残骸说道。
“算了!侄儿,算了!我还不是过来了,而且是先过来的!”
这是纯粹的凯拉邦才说得出来的话。
这时候几个在俄罗斯负责监视道路的哥萨克人走了过来,他们看到了铁路道口发生的一切。
他们的第一个动作就是走到凯拉邦面前,用手抓住了他的衣领。凯拉邦对此表示抗议,他的侄子和朋友的干预没有效果,这个最固执的人就进行了更猛烈的反抗。他在违反铁路管理规章之后,处境会由于抗拒当局命令而更加恶化。
跟哥萨克人就跟警察一样讲不清道理。对他们的反抗也不会长久。不管凯拉邦大人在火头上干了些什么,他是被带到萨卡里奥车站去了,阿赫梅、范·密泰恩、布吕诺和尼西布还在粉碎的马车面前呆呆地站着。
“我们现在的处境真是妙不可言!”荷兰人说道。
“还有我的叔叔呢!”阿赫梅说。“我们总不能把他丢下吧!”
20分钟以后,从第比利斯来的火车到达波季,在他们眼前驶过。他们注视着……
在一个小房间的窗户上,出现了凯拉邦大人蓬头散发的脑袋。他气得满脸通红,眼睛充血,怒不可遏,这不仅是因为他被抓了起来,而且也是由于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些残忍的哥萨克人要强迫他坐火车旅行!
但重要的是不让他单独留在这种处境之中,必须尽快使他摆脱仅仅由于他的固执才导致的尴尬局面,以免耽误下去不能按时回到斯居塔里。
所以阿赫梅和同伴们丢掉不能再使用的马车,租了一辆大车,让车夫把他的马套上,尽可能快地在通向波季的道路上疾驰。
六公里的路两个小时就到了。
阿赫梅和范·密泰恩一到镇上,就跑到警察局,要求让不幸的凯拉邦恢复自由。
他们在警察局里知道了事情的结果,使他们对这个犯了轻罪的人的命运,对会不会再耽误时间都比较放心了。
凯拉邦大人违章在前,抗拒警察在后,所以付了一大笔罚款后又被交到哥萨克人的手里,正在被押送出境的路上。
要紧的是尽快和他会合,并且为此弄到一种交通工具。
至于萨法尔大人,阿赫梅想了解他怎么样了。
萨法尔大人已经离开波季。他刚刚登上了在小亚细亚各地停靠的轮船。但是阿赫梅没法弄清这个高傲的人要到什么地方去,只是看到了地平线上那艘把他带向特拉布松的轮船的最后的航迹。
【第二部】
第一章
凯拉邦大人因为坐了火车旅行而大发雷霆。
大家一定还记得,范·密泰恩由于未能游览古代的科尔基斯河而痛心,打算去看看神话中的法兹河以弥补损失。这条河现在的名称不大和谐,叫利翁河,它流入波季,在黑海海岸上形成了小小的港口。
事实上,可敬的荷兰人还是不得不像往常一样打消自己的希望!他确实应该去追寻伊阿宋和阿尔戈英雄们的足迹,跑遍这位勇敢的埃松之子来夺取金羊毛的著名的地方!不!他马上要做的是离开波季,去追寻凯拉邦大人的足迹,与他在土耳其和俄罗斯的边境会合。
因此,范·密泰恩又一次失望了!当时已经是下午5点钟了,他们打算第二天即9月13日早晨出发。所以范·密泰恩只能把波季当成一个公园那样走马观花,这里耸立着古代要塞的遗址,建在桩基上的房子里住着六七千人,还有宽阔的街道两旁是蛙声不绝的沟渠,一座灯塔俯瞰着人来人往的港口。
范·密泰恩只有这么少的时间,也就只能用这种想法来安慰自己了:赶紧离开这个位于利翁和卡帕察之间的沼泽当中的城镇,他就决不会染上恶性的疟疾——这种病在这个有害健康的海滨地带是极为可怕的。
在荷兰人这样胡思乱想的时候,阿赫梅在忙着替换驿站马车,如果不是它的主人的极端不慎,原来那辆马车还能用好长时间呢。不过要找一辆旅行的车子,无论是新车还是旧车,在波季这个小城里显然是不能指望找到的。“俄国的佩雷克拉德那亚”、“卡拉巴”倒是能碰到,而且凯拉邦大人的钱袋就在这里,要多少钱都可以支付。可是这类车辆归根结底只是比较原始的大车,没有任何起居设备,与旅行用的轿式马车不可同日而语。无论辕马多么健壮,这类大车也跑不过驿站马车,何况在旅程结束之前还可能会出现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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