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女人!”范·密泰恩小声地说。
“还有个什么样的男人!”凯拉邦大人指着她的兄长亚纳尔说道。
亚纳尔正在吼着:
“又是一次新的谋杀!把所有的人都抓起来!”
“我们要做好准备,”阿赫梅在他的叔叔耳边小声地说,“因为我担心我们就是这场吵闹的原因!”
“唔!谁也没有看见我们,”凯拉邦答道,“连穆罕默德本人也认不出我们来!”
“发生什么事了,阿赫梅?”姑娘问道,她刚刚跑到未婚夫身边。
“什么事都没有!亲爱的阿马西娅,”阿赫梅答道,“没有!”
这时基德罗斯老板出现在院子深处的大门口,喊道:
“不错!您来得正是时候,法官先生!”
被从特拉布松召来的法官确实刚刚到达商队客店。他要在这里过夜,以便在第二天开始这对库尔德人要求进行的调查。他带着书记员停在门口。
“怎么,”他说,“这些混蛋又犯了昨晚未遂的罪行吗?”
“好像是的,法官先生,”基德罗斯老板答道。
“把商队客店的所有的门都关好,”法官声音严肃地吩咐。“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离开!”
他的命令立刻得到执行,旅客们全都成了囚犯,商队客店暂成了他们的监狱。
“现在,法官,”尊贵的萨拉布尔说道,“我要把这些歹徒诉诸法律,他们竟敢又一次攻击一个没有防卫能力的女人……”
“不仅是对一个女人,而且是对一个库尔德女人!”亚纳尔大人补充说,并且作了一个威胁性的手势。
不难想象,斯卡尔邦特在专心致志地注视着这个场面。
法官有一张狡猾的面孔,两只深陷的眼睛,尖鼻子,绷紧的嘴唇消失在胡须里面。他尽力盯着所有关在商队客店里的人面孔,但还是很难看清,因为只有放在院子角落里的一盏提灯在发出微弱的亮光。他迅速地看了一遍,就同尊贵的女旅客说话。
“您能肯定,”他问她,“昨天夜里有一些歹徒企图进入您的房间吗?”
“我肯定!”
“他们刚才又重新干这种罪恶的勾当了吗?”
“是他们或者别的人!”
“只有一会儿?”
“只有一会儿!”
“您能认出他们吗?”
“不能!……我的房间很暗,这个院子也一样,我没法看清他们的面孔!”
“他们人多吗?”
“我不知道!”
“我们会知道的,妹妹,”亚纳尔大人喊道,“我们会知道的,要让这些无赖倒霉!”
这时凯拉邦大人在范·密泰恩的耳边反复地说:
“没什么可担心的!谁都没有看到我们!”
“幸亏如此,”荷兰人答道,他对这件事情结局如何还不大放心,“因为跟这些见鬼的库尔德人搞在一起,事情会对我们不利!”
法官一直在走来走去。他似乎拿不定主意,使两个申诉人大为不快。
“法官,”尊贵的萨拉布尔把双臂交叉在胸前说道,“法律在您的手里不起作用吗?……我们难道不是苏丹的臣民,不该受到他的保护吗?……一个像我这样的女人要成为这样一桩谋杀的受害者,而那些不可能逃跑的罪犯却会逃脱惩罚吗?”
“她的确很漂亮,这个库尔德女人!”凯拉邦大人非常正确地指出了这一点。
“漂亮……但是可怕!”范·密泰恩答道。
“您决定怎么办,法官?”亚纳尔大人问道。
“拿蜡烛来,拿火把来!”尊贵的萨拉布尔喊道,“让我来看看……找找……我也许能认出胆敢……”
“这样做没有用,”法官说道。“是我负责发现罪犯!”
“不用火把?”
“不用火把!”
法官说着向书记员示意,他在作了一个肯定的手势以后,就从大门出去了。
这时候荷兰人忍不住小声地对他的凯拉邦朋友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可是我对这件事情的结局总是不大放心!”
“嘿,以安拉的名义起誓!您永远胆小怕事!”凯拉邦答道。
大家都不说话,等著书记员回来,都怀着一种合乎情理的好奇心。
“这么说,法官,”亚纳尔大人问道,“您打算在黑暗当中认出……”
“我?……不!……”法官答道。“我要让一只聪明的动物来做这件事情在我进行的调查当中,它已经不止一次地给我非常巧妙的帮助了。”
“一只动物?”女旅客叫道。
“一只母山羊……一只精明狡猾的畜生,如果罪犯还在这里的话,它知道该怎样把他揭露出来。而罪犯应该还在这里,因为从发生谋杀开始没有人能够离开商队客店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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