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的口气!这怪物!他简直一点也不怀疑,法兰西共和国会跟他,这个脸上长满粉刺的暴君,结成联盟。
“和您结成联盟?”惊奇不已的巴尔萨克叫道,他说出了我们大家的意思。
“您认为我不配?”盖里·基列尔脸红了,“也许你们想从这里跑掉吧?你们还不晓得我的厉害……”他站起来,用威严的口吻说道,“你们马上就会知道的。”
他叫来一个押送兵,把我们带走了。我们登上一条很长的楼梯,到了一个很宽的凉台上,然后又是登楼,最后来到一座塔楼的平台上。
盖里·基列尔也来了。
这家伙的感情是反复无常的,没有中间色彩:一会儿狂怒,一会儿又冷冰冰地平静。这会儿,刚才的凶狠相已不见了。
“你们现在处在四十米的高度,”他像展览会的讲解员那样介绍着,“地平线在二十三公里之外的地方。你们可以看到,在你们视野之内的沙漠已经变成了肥沃的耕地。我统治着的这个帝国,有三千平方公里的面积,这是我十年的成绩。”
盖里·基列尔稍停了一下,无限自豪地(这种自豪确实是有其理由的)继续说道:
“如果有人企图溜进我的统治范围内,或者企图从这里逃出去,我可以用电话立即通知设在沙漠里的三层岗哨……”
我见到的那些绿洲和电线杆子得到解释了。盖里·基列尔把建在平台中央的玻璃灯柱指给我们看,这灯柱的样式像一个灯塔,但比灯塔大得多。他继续说道:
“不经我的允许,谁也别想通过离布勒克兰特五公里远、大约一公里宽的防卫地带。这一地带一到晚上便被强光探照灯照得通明。这个叫做广角镜的仪器,借助于某种光学装置,把环状的防卫地带变成一个垂直的平面,平面任何一点在一天二十四小时内都处于装置中心的哨兵监视之下。你们自己进去看一看,就会相信了。”
我们的好奇心顿时高涨起来。经盖里·基列尔的允许,我们从一扇玻璃门口走进灯柱里去。此时,外界的一切立即改变了样子。无论朝哪个方向看,见到的都是一个被黑色网格分割成无数方块的直立平面。平面的底边漆黑一片,但上方却延伸得特别高。那上面有无数活动的各种颜色的斑点。仔细一瞧,原来这斑点是树木、道路、耕地和在田地里耕作的人。
“你们看到的这两个黑人,”盖里·基列尔指着两个相距很远的斑点说道,“如果他们心血来潮,想逃跑的话,你们看看他们的下场吧。这不要等多少时间!”
他抓起了电话话筒。
“第一百一十一圈,第一千五百八十八格,”他下着命令。然后拿起了另一个电话话筒,“第十四圈,第六千四百零二格,”最后向我们说道,“你们仔细瞧瞧吧。”
几分钟之后,突然一个斑点隐没在一团烟云里。烟云消散,斑点也不见了。
“那个在耕地的人到哪里去了?”激动万分的莫尔娜小姐用颤声问道。
“他死了。”盖里·基列尔若无其事地答道。
“死了!”我们都叫起来,“您无缘无故地就把人杀死?”
“不要激动,这是个黑人。”盖里·基列尔冷淡地说道,“便宜货,要多少,可以搞多少。这个黑人是被气压迫击炮弹击毙的,这气压迫击炮是一种特殊的火箭,射程为二十五公里,它的高速性和准确性你们自己可以判断!”
我们激愤地听着他的解释,对这种可怕的残忍行为感到无比痛恨。此时,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什么东西,很快地在那直立平面上升高,接着,第二个斑点也消失。
“这个人呢?”莫尔娜小姐哆嗦着问道,“他也死了?”
“不,”盖里·基列尔答道,“他还活着,你们马上就可以见到他。”
他从灯柱里走出去了,哨兵把我们也赶了出来,大家又回到了塔楼的平台上。我们环顾四周,看到了一架把我们从库坡运到这里来的那种飞行器,以流星般的速度往这边飞来。它的下边吊着一个什么东西,摇摇晃晃的。
“这是飞行器,”盖里·基列尔解释着,“不要一分钟,你们就会明白,能不能违背我的意志从这里自由出入。”
飞行器很快飞近了,看得越来越清楚。我们全身都颤栗起来,原来那下面摇晃着的是一个黑人,他的躯干被一把巨大的铁钳夹着。
飞行器从塔楼顶上飞过。多惨!铁钳张开了,那可怜的黑人被摔到我们脚下。
我们都愤怒地大叫起来。莫尔娜小姐脸色惨白,两眼冒火,嘴唇没有一点血色。她推开惊慌的押送兵,扑向盖里·基列尔。
“可恶的刽子手!”她冲着他大叫着。纤手掐住了那魔王的咽喉。
盖里·基列尔很轻松地挣脱了,两名押送兵把年轻的女郎拖住。我们很担心她的命运,真糟糕!没有办法帮助她,我们也被一个个抓住了。
幸好,看样子这个魔王没有要把我们勇敢的女同伴怎么样的意思。他的嘴角凶残地歪着,眼睛却闪着满足的光辉,他是在打我们那气得发抖的少女的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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