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些证据?”冉娜问道。
阿任诺尔重又谈起了那个故事。他列举了报纸上的文章和一些官方的正式文件,说谁也没有否认这些事实。最后他说,反正乔治已不在人世了,这是最有力的证据。
“就算他已经死了吧,”冉娜说,“可是有什么能够证明他的背叛吗?”
“一个前因,二个后果。”阿任诺尔答道,他被这样的固执弄得有点难堪起来。
然而少女比他所想象的还要固执。
从这一天起,她经常用这方面的问题来纠缠阿任诺尔。从她所提问题的实质看,可以很容易地得出结论:她坚信她的兄长是无罪的。
在外甥和姨母之间经过多次争论之后,关于乔治无罪的说法,被他们找到了一些证据来证明了,阿任诺尔也没有勇气来进行反驳。不仅如此,冉娜坚信哥哥无罪的信念,不可能对阿任诺尔的情绪没有影响。如果说他现在不是完全地确认叛逆的乔治大尉无罪,至少是原来认为他有罪的想法在动摇了。
在以后的几年里,冉娜的信念变得更加坚定。产生这种信念的基础,却是感情多于理智。能得到自己的外甥这样一个同情者,她是有成绩的,不过这还不够,要是没有足够的证据,她怎么能够宣布自己的哥哥无罪呢?
经过长时期的深思熟虑之后,她感到有办法了。
“当然,”有一天她对阿任诺尔说道,“光是我们相信乔治无罪是不够的,应该拿出证据来,您明白吗,亲爱的舅舅?要是不做到这一点,尽管我们大声疾呼,说乔治无罪,谁也不会相信我们。”
“这是显而易见的,我可怜的娃娃。”
“就连我的父亲本人也相信了那些不知来源的传闻。他不会去检验那些该死的道听途说是否有真实性。当听到别人责难他的儿子时,他就是在悲痛和屈辱下当着我们的面死去,也不会喊出这样的话来:‘你们撒谎!乔治不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来!’我们如果找不到无法反驳的事实来证明乔治的无罪,怎么能够说服别人?”
“这是再清楚不过的道理。”阿任诺尔赞同道,一边摸着下颏。
“但是……这些证据……到哪里去找呢?”
“当然,不是在此地……”
冉娜沉默了片时,然后低声补充道:“在另一个地方?可能……”
“另一个地方?在哪里?我亲爱的孩子!”
“发生那场悲剧的地方,库坡。”
“库坡?”
“是的,在库坡。那里有乔治的坟墓,因为他死在那个地方。既然是这样,就必然可以弄清他是怎么死的。然后,要找一些亲身经历过这场悲剧的人。乔治指挥的那个部队人数不少,这些人不可能全部失踪……应该找到这些人,进行调查,弄清真相。”
冉娜在说这些话时,容光焕发,声音发颤。
“你说的对,小姑娘!”阿任诺尔叫道,不知不觉落进了她的圈套。
冉娜热情洋溢。
“好,”她说,“如果我说得对,我们就去吧!”
“到哪里去?”阿任诺尔目瞪口呆了。
“到库坡去,我的舅舅!”
“去库坡?你要派哪个倒霉鬼去库坡?”
冉挪用双手抱住阿任诺尔的脖子。
“您,我的好舅舅!”她温柔地轻声说道。
“我?”
阿任诺尔挣脱了她的手,他真的生气了。
“你疯了!”他大声嚷道,想走。
“没有完全发疯!”冉娜拦住了他的去路,答道。“真的,您为什么不愿去库坡?难道您不喜欢旅行吗?”
“那与我是水火不相容的。要按时去赶火车,我无能为力。”
“那么连钓鱼您也不喜欢吗?”
“钓鱼?我看不到……”
“您对尼日尔河的油炸鱼有什么想法呢?这可不是平淡无味的东西啊!尼日尔河的(鱼句)鱼有梭鱼那么大。似鲌长得有鲔鱼①一样。您连这个也不感兴趣吗?”
①鲔鱼——属金枪鱼科,大洋性中上层鱼类,长达50厘米,分布在温带和热带海洋中。
“我并非不感兴趣……但是……”
“您可以一边钓鱼,一边向上人进行调查。”
“用哪种语言呢?”阿任诺尔讥讽地打断了她的话,“我想他们不会用英语和我们交谈吧。”
“正因为这样,”冉娜冷冷地说道,“最好和他们用巴姆巴语说话。”
“巴姆巴语?难道我懂得巴姆巴语?”
“您可以学会它。”
“我这么大年龄了,还能学会?”
“可是,我已经学会了,而我还是您的姨母。”
“你?你会巴姆巴语?”
“当然,您听一听就明白了:基—多克霍—阿—别—拉。”
“你说的什么鬼玩意儿?”
“它的意思是:我想喝水。你再听:依—杜,诺诺—依—米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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