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克劳维斯·达当脱大声说道,“我的这帮部下干什么呢?为什么还不露面?”
因为是在阿拉伯人地区,帕特利斯也不计较这种本地土话。他回答说,他看见一队人正朝车站走来。
那是德斯兰戴一家以及埃利萨尼夫人和小姐。
达当脱先生对他们非常友好。他非常高兴他的法国老朋友和非洲新朋友接受了他的建议……他说,这次旅游将给他们留下永生难忘的回忆。他看到埃利萨尼夫人的身体这天上午显得非常好……而穿着旅游服的埃利萨尼小姐显得娇小可爱。大家不用为座位担心……他将负责所有人的车票……费用以后再说……至于行李,是帕特利斯的事情……大家尽可托付细心的帕特利斯去办……对他是小事一桩……至于达当脱先生,整个人兴高采烈,心情格外愉快。
两家人进入了候车厅,给帕特利斯留下了几件不想留在车厢的行李。当然最好把行李托运,因为火车在锡格站、穆阿斯凯尔站停留,最后抵达终点站赛义达。
克劳维斯·达当脱请德斯兰戴夫人、埃利萨尼夫人及女儿留在候车厅等候,他和德斯兰戴先生——前者步伐轻盈、快捷,后者沉重缓慢——来到出售环绕旅游车票的窗口。售票窗口前早已有二十来个旅客排成队,不耐烦地等待着。
在这些人中德斯兰戴先生发现了谁?……他看见了蒙特利马尔天文学会主席,尤斯塔什·奥利安达尔先生。他背着寸步不离的长筒望远镜。是啊,这个怪人也经受不住这种费用低廉的15天旅游的诱惑。
“怎么?他也来了!”达当脱先生暗暗自语,“我们只好时刻提防他不要总是占据餐桌上最好的位置,不要让他把最好的食物弄到他的盘子里才对!活见鬼!反正女士优先!”
奥利安达尔先生和达当脱先生在窗口见面时,只是点头致意。达当脱先生为埃利萨尼一家和德斯兰戴一家及他自己买了六张头等车厢的车票,给帕特利斯买了一张二等车厢车票,后者绝不会同意坐三等车厢旅行。
差不多在钟声敲响的同时,候车厅的大门打开了,旅客们涌到了站台。火车已经等候在那里。火车站在吱吱作响的钢板重压下隆隆作响,从排汽阀排出的蒸汽笼罩了整个火车头。
不少旅客乘坐这趟从奥兰直达阿尔及尔的列车。像往常一样列车有12节车厢。旅游乘客在佩雷戈下车,然后换乘去南部赛义达方向的列车。
由于旅客太多,六个人很难找到一间空着的包厢。幸亏克劳维斯·达当脱备有两个法郎硬币的零钱,也多亏一个列车员的热心,他们一伙人才被安置在一个包厢里,不过其中两个座位已被别人占据。好在一切都还顺利。三位女士坐在朝后的一排长椅上,三位男士坐在朝后的长椅上。克劳维斯·达当脱恰好坐在路易丝对面,他们两个人的位置也正好在包厢靠窗口的位置。
至于尤斯塔什·奥利安达尔先生我们没有看见。不过也不用为他担心。他大概,或许非常可能也上了头等车厢。因为他的观测仪器挂在了两个车厢通道的车门口处。
从奥兰到锡格的行程有60公里,时刻表注明了第一次停车的时间。
9点零5分,站长发出了信号。关门挂钩的声音砰砰做响。火车头发出尖锐的汽笛声,火车启动了,驶上了转车盘的通道。
驶出奥兰城时,旅客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医院,一个墓地。右边是铁路,一模一样的两条铁轨,没有什么可看的。左边是排列成行的建筑工地,更远的地方是碧绿的田野,显得更加赏心悦目。
达当脱先生和楚楚动人的小姐观望的也是这边。火车向上爬行了6公里,穿过一个叫做摩塞利的小湖后,停在了色尼亚车站。说实话,几乎要仔细观察才能发现这是一个小乡镇,座落在1200米远,从奥兰到穆阿斯凯尔的省级公路的叉口上。
火车走了5公里后,在火车右边出现了一座叫做阿卜杜勒卡德的棱型城堡。火车停靠的车站是瓦勒米车站,铁路恰好穿过前边提到的那条省级公路。
火车左边是一片宽阔的色伯卡咸水湖,高出地中海海面92米。
坐在包厢角落的克劳维斯·达当脱和路易丝·埃利萨尼只看到了这个咸水湖的一部分。尽管湖泊很大,让·塔高纳只随便看了一眼。在这个时期湖水水位很低,而且在夏季炎热阳光下会很快干涸。
此时火车正朝着东南方向行驶,前边是提雷拉特小镇,火车将马上停下。
克劳维斯·达当脱随手携带着一个帆布做的可折叠的袖珍地图。地图上包括了此次旅游的路线。对于一个讲究实际、细心周到的人来说,这是很自然的。他对他的同伴们说:
“这是西迪比尔阿贝斯铁路线,我们由此返回奥兰。”
“但是这条线路不到特莱姆森吗?”德斯兰戴先生问道。
“应该到,不过要在布克哈尼费斯分道。”达当脱先生回答道。“分道工程还没有完工。”
“这倒有点遗憾,”埃利萨尼夫人说,“可是如果我们能坐火车……”
“我的天!”克劳维斯·达当脱喊了起来,“亲爱的夫人是要取消我们坐马车旅行啊!在车厢里什么也看不到,或者只看到一点儿东西。那可是活受罪!而且到赛义达还有很长时间!……你的意见不会是这样吧,路易丝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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