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短截说,第二天5月19日一大早,车队又出发了。这次要走完从赛伯图到特莱姆森的40公里路程。车队走过梅尔迪亚季节河——这是塔夫那河的支流——沿着阿耳夫草种植区,涉过清澈的小溪,穿过中等面积的森林,在一个海拔1400米的小客栈歇息并用了午餐。然后经过特尔尼小村庄,翻过黑山,又涉过撒卡夫河,最后到达了特莱姆森小城。
经过艰苦旅程,众人住进了一家很好的旅馆,并在此逗留36小时。
在路上,让·塔高纳有意远离大家,对达当脱先生父亲般的问候,几乎没有什么表示。失望与羞愧交织在一起。他想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却被他人做了!这天早上,从前一天就生气的让·塔高纳从床上跳起来,大呼小叫地把马塞尔·罗南弄醒:
“喂,你说怎么办?”
睡眼惺松的马塞尔·罗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眼睛睁开了,人还在睡梦里。
让·塔高纳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时而指手画脚,时而将双手放在胸前,嘴里在不断地大声诅咒。
直到让·塔高纳把问题又重复了一遍,马塞尔·罗南才坐起身,回答道:
“依我说,你必须冷静!既然厄运来了,最好是顺从。”
“或者放弃不做!”让·塔高纳反驳道,“绝不可能!……事实上这一切太过分了!当我打算实现民法要求的三个条件时,却只有两个了:洪水和火灾!这个莫明其妙的达当脱本应该躺在失火的车厢里,或消失在撒尔河水中,你或者我,或者我们俩个人去救他……可是他却成了救人者!你,马塞尔遇到了火灾,我,让·塔高纳差点儿成了淹死鬼!”
“你想听我说一句吗,让?”
“你说,马塞尔。”
“我觉得这很可笑。”
“什么?!你觉得很可笑?”
“是的……我想即使出现第三种事故,比如说在旅游最后阶段发生了战斗——除非我错了——达当脱先生肯定会把我们两人一起救出!”
让·塔高纳跺着脚,摇晃着椅子,拍打着窗户——这一切好像非同寻常,不过对于一个像他这样爱好幻想的人,这种疯狂举动是要认真对待的!
“我的老朋友,”马塞尔·罗南又说,“你应该放弃成为达当脱先生养子的企图。像我一样早早放弃了自己的打算。”
“绝不放弃!”
“他不但救了你,而且爱你像我一样!”
“我不需要他的爱,而是需要他的认养。如果我不能想办法成为他的儿子,就让穆罕默德扼死我。”
“既然好运总是跟着他,你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就给他设下陷阱……我把他推入遇见的第一条激流……如果有必要我会点燃他的房间,他的家……或许我招募一些只督因人或图瓦来克人①,在前方道路上袭击我们……总之我要给他设下圈套……”
①贝督国人属北非游牧部落的阿拉伯人,图瓦莱克人属贝贝尔游牧部落。——译者注
“你认为你的陷阱有用吗?”
“肯定有用。”
“如果你掉进自己设下的陷阱,你也会被达当脱救上来的。他被众神庇护,他受上天宠爱,他鸿运高照,万事如意,财富之神总是随他左右。”
“即使如此,我也要抓住第一个机会改变他的命运!”
“让,我们现在已经到了特莱姆森。”
“那又怎么样?”
“三四天后我们就到奥兰了。我们要做的更明智的事情是把这些念头抛到九霄云外,然后去参军……”
马塞尔·罗南说这些话时,表情明显严肃起来。
“告诉我,朋友,”让·塔高纳说,“我想路易丝小姐她……”
“得了,让,你为什么提到她?……梦想永远不会成为现实!至少这位年轻姑娘给我留下永生难忘的印象。”
“你就这样忍心放弃吗?”
“是的。”
“我差不多不可能成为达当脱先生的养子,”让·塔高纳大声说,“可是我要告诉你,在我们两个人中,只有你最有可能成功。”
“你疯了!”
“没有疯。因为我知道厄运不会找到你的头上。埃利萨尼小姐成为罗南夫人,比让·塔高纳成为让·达当脱要容易得多。对你来说只是换一下名字。”
两个年轻人的谈话持续到午饭时间才结束。与此同时克劳维斯·达当脱也在帕特利斯帮助下洗了澡。参观特莱姆森城镇和郊外要到下午才开始。
“喂,帕特利斯,你觉得这两个年轻人怎么样?”主人问他的仆人。
“是让·塔高纳先生和马塞尔·罗南先生?”
“是的。”
“我想如果不是先生您舍身相救,使他们摆脱可怕的死亡,恐怕一个会被烧死,一个会被淹死!”
“这将非常不幸,帕特利斯。他们两个人都应该有幸福美满的人生。两个人都有可爱的性格,善良的心灵,聪明能干,有高尚精神。他们都能在这个世界上干出一番事业,你说对不对,帕特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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