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杀_言桄【完结】(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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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鼎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只图打得爽快,没考虑观众感受,尤其是在这位娇柔小姐充分表现自己的暴力欲,确实有救了美女丢了形象的意味,便更加慌乱地抓耳挠腮,东一言西一语说:“这实在是……我不该打这么狠……真不知怎么说……我本不该救小姐的……不是不是……”

  

  范品湘看他笨拙的样子,不禁掩口浅笑说:“阁下莫不是今天来我家住宿的王公子吧?请无需多言,你的意思我心里清楚。我断然没有嫌公子粗武的意思,只是没有见过这样打人,心里有些吃不消而已。没事,我想将来,看得多了,自然就习惯了……”

  

  范小姐说罢,羞涩地莞尔一笑,轻轻行个礼,赶紧低眉朝自己屋子走去。王鼎看着她凌波微步的样子,顿觉的自己像被雷劈了一样,打得五脏六腑烧焦的烧焦,放电的放电,哔啪冒火花的冒火花。他霎那间就明白了一件事,自己的确喜欢上这位弱不禁风的范小姐了。

  

  缩在墙角的王义此时似乎缓过些神来,已经不哭不笑,只是摸着屁股哼哼哈哈直喊娘。

  王鼎兴高采烈地上去又补上一脚,嚣张地命令道:“笑,只许给我笑,听不见我笑声我就出来继续揍你!”

  

  那一夜除了王鼎和范品湘之外,范宅在家的人都没有睡好。因为王义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干笑足足响到了晨曦初露为止,最后同公鸡的报晓声一并迎来了山间的黎明。

  庾养在钟楼上发现了线索,高兴地举目四望,试图找寻一下麹昭和夏青君的踪迹,好显摆一番。但是偏偏这时一片山岚飘来,把他搞得堕入五里雾中一般,气得在窄窄的环台上跳着脚骂,差点失足掉下去给第一任城主蒋鲸就地殉葬。这点惊吓终于让他收敛了一些,灰溜溜地爬下楼来,却发现麹昭和夏青君不知什么时候早藏在了钟底下在使劲捂着嘴笑。

  

  庾养又惊又喜,眼泪差点夺眶而出,正欲跟两位美女倾诉一下刚才被她们不睬受的委屈,谁料麹昭抢先过来照他小腿踢上一脚说:“你是来帮我查案的?还是来捣乱的?没事情做跑到钟楼上骂什么街?”

  庾养顿时由喜转冤,嘴里咕哝说:“昭姑娘,我本来就是正在查案嘛……”

  

  “那你查案还骂什么‘这两个死丫头跑什么鬼地方去了’?还想骗我们,分明找打!”

  

  庾养虽然言行无稽,但心里面却执拗得很。麹昭的误会反而激发了他的逆反,他心想既然你们认为我不靠谱,索性装不靠谱到底算了,到时候给你个惊喜,不服也得服我!他主意既已打定,便又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摇头晃脑地说:“‘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我虽贪玩,心里有底。两位小姐既然这样看不起在下,那什么也别说了,我保证半个月之内把这件案子查个水落石出,走着瞧——”

  

  他说完一拂袖子,昂首挺胸,气宇轩扬地阔步走去,把麹昭和夏青君撇在那里,被他的慷慨陈词惊得目瞪口呆。谁知道庾养没走几步,却又像小狗一样踮踮夹着尾巴跑回来,嘻皮笑脸地对夏青君说:“夏姑娘,还得麻烦你领我到第二任城主戚涌死的那间房子去看看……”

  

  他的反复把两个女子逗得哈哈大笑,半晌夏青君才止住笑声说:“好吧好吧,我马上领你去看,那里出过命案,又加上偏僻,所以据说一直没有动过。不过我去过那间屋子,真的没什么可看的。”

  

  夏青君领着庾养和麹昭走回到内城里面,穿过义熙堂和秣陵房,向右绕到阅水山房后面,然后绕过两件马厩,来到一个虚掩的院落前。夏青君推开院门说:“就是这里了。”

  

  庾养刚踱进院子,就体会到戚涌果真是个行为艺术家。由于这处院落被完整地保留了下来,所以还能够以管窥豹地推测到当年他在城里像兔子般大兴土建的情形。院里的土地上基本被搞得像月球表面一样,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坑洞,所谓“无立锥之地”的景象也大概如此了吧?

  

  庾养领着两位女子,像走钢丝一样沿着坑洞之中的窄窄土壁,东拐西拐终于走到院落里的唯一一间屋宇前。他急匆匆跳到屋前的台阶上,长舒一口气说:“我真佩服这家伙锲而不舍的韧劲,他早生几百年直接给秦王修长城去算了,估计他一个人承包二千里没有问题。”

  

  夏青君努努嘴说:“呶,就是这间屋子,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口水缸而已。”

  

  庾养仔细看看屋子的门窗,麹昭在后面笑道:“装得还挺内行嘛。”

  庾养故意不睬她,而是指着门外面上的几道抓痕问:“夏小姐,这个是当时留下的么?”

  

  “这个……当时我家还没有迁来,你还是到村里问问第一个发现戚涌尸体的高丑儿吧。”

  

  庾养推门进去,屋子里面果真空空荡荡,除了放在屋角两面紧贴墙壁的那口大水缸,真是片物不存。他走到水缸前,那缸口有一抱大小,上面盖着一个有些破烂的木头缸盖。掀开缸盖里面早已经没有了水,他目测了一下缸的深浅,又在屋子四圈转了一遍,忽然发现刚才进来的门开的内侧粘着一些已经褪色和剥落的黄纸。他走过了,仔细看看黄纸上残留的红色痕迹,弯下腰嗅嗅问:“这也是以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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