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瑙河领航员_[法]儒勒·凡尔纳【完结】(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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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帮您想吧,是不是在八月二十八日至二十九日的夜里?”

  “也许是的。”

  “您不否认了吧?”

  “不否认。”

  “您承认了?”

  “就照您说的吧。”

  “我们达成一致了……我想,萨尔卡是在多瑙河的左岸吧?”罗纳先生和颜悦色地问道。

  “没错。”

  “在八月二十八至二十九日的这天夜里,天很黑吧,我想?”

  “夜很黑很黑,天气也糟透了。”

  “这大概可以解释您为什么弄错了。本来您想到左岸去,但是却在右岸下了船,这纯粹是一个自然造成的失误。”

  “在右岸下的船?”

  伊扎尔·罗纳先生这时完全站了起来,目光紧盯着被告,清晰地说道:

  “是的,在右岸,正好在哈格诺伯爵的别墅前方。”

  拉德科老老实实地在记忆里搜索了一下。哈格诺?他不认识这个人。

  “您很高明啊,”法官说着,他想在气势上压服对手的办法已经失败了。“看起来,您这是第一次听人说起哈格诺伯爵的名字啰?八月二十八日至二十九日夜里,他的别墅遭抢劫,看门人克里斯蒂安·霍埃尔被打成重伤,您也一概不知啰?我想到哪儿去了。您怎么会知道某位‘拉德科’犯下的这些罪行呢?拉德科?见鬼!这可不是您的名字!”

  “我的名字是伊利亚·布鲁什,”领航员继续坚持,不过语气没有上次那么坚定了。

  “好极了!好极了!……就算您说得对……可是我问您,如果您不叫拉德科,为什么这次罪案发生后就随即销声匿迹了,为了不暴露您的身份么?后来,您才又稳稳当当地到离作案地点相当远的地方再次露面。以往,您常常毫无顾忌地随处出现,可是后来,为什么在布达佩斯、诺伊萨次以及其他稍微大一点的城市都见不到您的影子了?为什么您不再钓鱼,甚至有时还在您想要停靠的小村庄里买一些鱼呢?”

  所有这些问题简直是令这位倒霉的领航员摸不着边际。如果他曾销声匿迹,那也完全是身不由己。打八月二十八日至二十九日那夜之后,他不是一直被囚禁着的吗?在这种情况下,他消失不见一点也不奇怪。恰恰相反,奇怪的倒是居然有人宣称在那之后见到过他。

  至少这个误会不难澄清,他只要把自己的莫名其妙的遭遇和盘托出就行了。法庭也许能明镜高悬,帮助他把这团乱麻理清楚。拉德科下定决心把全部过程都说出来,他焦急地等着罗纳先生允许他插一句话。可是法官先生已经开始了全面进攻,他离开了座位,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同时向囚犯劈头盖脸地扔去一大堆他自以为无可辩驳的论辞。

  “假如您不是拉德科,”他接着说,语气越来越激昂,“那么您怎么解释,正好是您离船上岸的时候,哈格诺伯爵的别墅被抢呢?并且紧接着,九月五日至六日的夜里,苏斯塞克发生了一些偷窃事件——喔,这是一起普普通通的偷窃事件!不过,那天夜里,您必定是经过这个村子的吧?最后,假如您不是拉德科,为什么,在您的船上藏着一幅娜佳·拉德科送给她丈夫的肖像?!”

  罗纳先生这一下终于击中要害了,尤其最后这个证据,确确实实是无法辩驳的。领航员筋疲力尽,垂下了头,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直淌下来。

  然而,法官更加提高了嗓门,继续他的弘论:

  “假如您不是拉德科,为什么这幅肖像从您觉得有危险的那天起就不翼而飞?而它原来是放在您的箱子里的,我讲具体点,是在右舷的箱子里,但现在却找不到了。这幅肖像的存在是对您的控诉,它的消失是对您的判决。您还有什么要说的?”

  “什么也没有,”拉德科无力地回答道,“我所遭遇的这一切都太莫名其妙了!”

  “只要您愿意,您就会什么都明白过来的。这会儿,我们先暂时中断一下这种有趣的会谈,马上有人来把您带回到囚室里,您有充分的时间去好好思考。现在我们来总结一下今天的审讯。您声称:一、您的名字是伊利亚·布鲁什;二、您在齐格马林根钓鱼大赛中获奖;三、您家住萨尔卡;四、八月二十八日至二十九日夜里,您是在萨尔卡的家里渡过的。这几点我们将去验证清楚。从我这方面来说,我认为:一、您的名字叫拉德科;二、您家住鲁塞城;三、八月二十八日至二十九日的夜里,您协同一班同伙洗劫了哈格诺伯爵的别墅,并企图杀害看门人克里斯蒂安·霍埃尔;四、九月五日至六日的夜间,苏斯塞克村的凯勒曼家被盗,这次偷窃也应记在您的帐上;五、多瑙河流域所发生的另外许多起盗窃、杀人行凶的案件,也同样应由您承担。这些罪行的诉讼已经开始,已经传讯了有关证人,您将和他们对簿公堂……您愿意在审讯笔录上签字吗?……不愿意……随您的便!……卫兵,把被告带回去!”

  要回到监狱,拉德科就必须再次穿过人流,再一次遭到众人愤怒的唾骂。讯问的这段时间,群众的怒火仿佛愈烧愈旺了,警察得花费不少力气保护这个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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