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心游记_[法]儒勒·凡尔纳【完结】(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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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建议被接受了。汉恩斯用花岗石和解开的旧麻绳想把他所打开的裂洞堵住。可是他只烫伤了手,压力太大了。我们的努力全白费了。

  “从水的冲击力可以断定泉源一定是在很高的地方。”我说。

  “一定是的,”叔父接着说,“恐怕有一千个大气压,那么这条泉水大约有三万二千英里高。不过我倒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我们为什么这样急着要堵住这个裂口?”

  “为什么?因为——”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任何很充足的理由。

  “当我们的水壶空了的时候,我们肯定还能再装满它们吗?”

  当然我们不能。

  “好吧,那末就让这些水流吧;它很自然地会在下流,而且会象解除我们的干渴一样,还可以引导我们。”

  “这倒是个好主意,”我喊道,“我们有了这个泉水的帮助,我们的计划就没有理由不能成功了。”

  “啊,你明白了,我的孩子,”教授笑着说。

  “事实上我早就明白了!”

  “可是等一等。我们休息几小时再开始。”

  我真已经忘记当时已是夜间。时辰表告诉了我这个事实,不久我们每个人都恢复了体力,也吃饱了,于是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十四章  海下

  第二天我们已经忘记了过去的困苦。起初我对自己不感到口渴觉得奇怪,而且不知道怎么会如此的。脚下潺潺的溪流回答了我。

  我吃完早饭,又喝了很可口的含有铁质的水。我觉得很愉快,想走得更远些;有我叔父这样充满信心的人,又有一个象汉恩斯那样机灵的向导以及象我这样“坚定”的侄子,怎么会不成功呢?这个美好的想法钻进了我的脑子。如果有人建议回到斯奈弗的山顶上去,我一定会很生气地拒绝。然而幸运的是我们正好是往下走。

  “我们动身吧!”我喊道,我那充满着热情的声调又唤起了这地球的古老的回声。

  星期四早晨八点钟,我们又开始进发。曲折的花岗石走廊有着各种出人意料的角度,但是它总的方面一直是向着东南。叔父一直没有忘记观察罗盘,注意着我们行程的方向。

  这条坑道几乎完全是平行的,每六英尺只有二英寸的倾斜率。泉水静静地流着;我把泉水当作熟悉的神仙,引导着我们穿过地球的迷宫,我伸手摸摸又柔和又温暖的泉水,一面倾听着它那陪伴着我们的步伐的歌声。

  叔父一直在咒骂斜坡的倾斜率过于微小,并且等待着笔直的坑道。然而我们不能选择,如果我们正在接近地心,不管怎么慢,总是好的。此外,有时斜坡的倾斜率就变得大些,泉水翻滚着流下去,我们也很快地下降。然而这一天和第二天,我们都是平行地前进,没有下去多少。

  7月10日星期五晚上,据我计算,我们是在雷克雅未克东南九十英里的地方,而且是在地下七英里半。这时我们脚下出现了一个形状可怕的坑道,其陡峭的程度使叔父拍手称快。

  “现在我们要继续下降,”他喊道,“这次也很容易,因为岩石突出的地方可以当作很规则的梯子!”

  汉恩斯用最安全而可能的办法安排了绳子,于是我们就开始下降了。我不应该说它危险,因为现在我很习惯于这样前进的方法。

  这条坑道是大堆岩石中很狭的裂缝,也称为“断层”,是由于地壳冷却时收缩而形成的。这里没有任何物质由于火山爆发而穿过这条坑道的痕迹。我们正在从可能是由人的手造成的一种螺旋形梯子上下降。

  每隔一刻钟我们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下。松弛腿上发痛的肌肉。我们很喜欢坐在突出的岩石上,两腿悬挂着,一面吃一面谈,喝着泉水。当然在这断层地带,“汉恩斯小溪”由于体积缩小,已经成为瀑布;但是它对我们还是够用的。泉水在这里很象叔父那样容易着急和发怒,而在和缓的斜坡上的时候,就象我们这位冰岛向导。

  7月6日和7日,我们随着断层的螺旋形前进,穿入地壳六英里,这时我们可能是在海拔下面十五英里,然而在8日,断层的倾斜率又和缓得多,向东南以四十五度角度斜去。

  路面平坦,也没有什么高低曲折——它也不可能不这样;任何人对景色的特点是不能期望很多变化的!

  15日星期三,我们已在地下二十一英里,同时又是在斯奈弗下面一百五十英里的地方。虽然有些累,我们的身体却很好,我们的药箱没有动过。

  叔父每小时都观察时辰表、流体压力计和罗盘(后来这些数字都发表了)。当他告诉我说我们已经平行地走了一百五十英里的时候,我大声叫着。

  “你怎么啦?”他问我。“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一件事。”“什么事,孩子?”“如果你的计算是对的,那末我们已不在冰岛的下面了。”

  “你这样想吗?”

  “我们很容易就能看出来。”我用罗盘和地图的比例测量了一下。

  “我是对的,”我说道,“我们已经经过了彼得兰海角,我们向东南走的那几英里把我们带到了海的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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