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为首席法官之前,”乔阿姆·达哥斯塔说,“里贝罗法官曾是维拉·里卡的律师。在蒂如卡一案中,他充当我的辩护律师。他坚信我是无罪的。他曾尽力拯救我。二十年后,他成为了马纳奥的首席法官,我告诉了他我是谁,住在哪里,打算做什么。他对我的信任一如既往。在他的建议下,我离开了庄园,来到这里,亲自要求伸冤。但是他突然去世了,我也许没有指望了,如果雅里盖茨法官不能像里贝罗法官那样对我的话!”
听到别人当面对他称名道姓,法官差点儿一反常态地跳了起来,但是他最终还是控制住了自己,只是喃喃自语:
“太过分了,真是太过分了!”
显然,法官心中疑窦暗生,但是他没有流露出任何诧异的神情。
正在这时,一名看守走进屋内,将一封信交给了法官。
他撕开封口,从信封里取出一封信。他打开信,读了起来,皱起眉头,说道:
“乔阿姆·达哥斯塔,我不想向您隐瞒这就是您刚才提到的那封您写给里贝罗法官的信;它被转交给了我。因此,没有任何理由怀疑您在这一点上所说的话。”
“不光是这一点,”乔阿姆·达哥斯塔说,“刚才我对您讲述的所有的事情都是不容怀疑的。”
“唉!乔阿姆·达哥斯塔,”雅里盖茨法官激动地说,“您声称自己是无罪的;但是所有的被告都这么说!归根到底,您只是提出了一些道德上的证据!您现在有物证吗?”
“也许有,先生。”乔阿姆·达哥斯塔说。
听到这句话,雅里盖茨法官站了起来。对他说,这太意外了,他在屋里走了两三圈才平静下来。
第五章 物证
法官感到自己完全冷静下来之后,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他靠在椅子上,抬起头望着天花板,看也没看被告一眼,非常冷漠地说:
“讲吧!”
乔阿姆·达哥斯塔思索了一会儿,似乎对回到刚才的话题有些犹豫,然后他说了这么一番话:
“到目前为止,先生,我只给您提供了道德证据,让您据此推断我是无罪的,我的自尊,品行端正,为人诚实是这些证据的基础,我本以为这些证据在法庭上是最有说服力的……。”
雅里盖茨法官不由自主地耸了耸肩膀,表明他对此不以为然。
“既然它们不足以证明我的无辜,我也许能提供一些物证,”乔阿姆·达哥斯塔说。“我说也许,是因为我还不知道它们是否可靠。因此,先生,我对妻子和孩子们没有提起过,因为我不想给他们一个也许会落空的希望。”
“讲事实吧。”雅里盖茨法官说。
“先生,我完全有理由认为,在大木筏抵达马纳奥的前夜,我遭到逮捕是因为有人向警长告发了我。”
“您说的对,乔阿姆·达哥斯塔,但是我必须告诉您这是匿名告发。”
“无关紧要,因为我知道它肯定是一个叫托雷斯的无耻之徒干的。”
“您有什么权利这样称呼这位……告发者?”雅里盖茨法官问。
“先生,他确实是无耻之徒!”乔阿姆·达哥斯塔激动地说,“我曾经殷勤款待这个人,他接近我只是为了要我收买他的沉默,他的条件非常无耻,我断然拒绝了,不管他的告发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我永不后悔!”
“总是这一套!”雅里盖茨法官想,“控告别人来洗清自己!”
但是他仍然全神贯注地倾听乔阿姆·达哥斯塔和托雷斯之间的故事,乔阿姆·达哥斯塔一直讲到托雷斯告诉他,他认识蒂如卡一案的真凶并且能够揭露他的名字。
“真凶叫什么?”雅里盖茨法官问,他无法再保持无动于衷了。
“我不知道,”乔阿姆·达哥斯塔说,“托雷斯不肯告诉我。”
“这个凶手还活着吗?”
“他死了。”
法官的手指更迅速地敲打着桌面,脱口而出道:
“能够证实被告无罪的证人总是不在人世!”
“虽然真凶已经死了,先生,”乔阿姆·达哥斯塔说,“至少托雷斯还活着,他向我保证真凶亲手写的证明在他手里!他提议将它卖给我!”
“啊!乔阿姆·达哥斯塔,”雅里盖茨法官说,“即使以您的全部财产交换也不昂贵!”
“如果托雷斯只是想要我的财产,我会给他的,我的家人也不会反对!是的,您说的有理,先生,为了荣誉,再贵的价钱也值得!但是这个混蛋,知道我攥在他手心里,便向我索求比财产还珍贵的东西!”
“什么东西?……”
“他要娶我的女儿,这是交易的代价!我拒绝了,他便告发了我,因此我现在才站在这里接受您的审问!”
“如果托雷斯没有告发您,”雅里盖茨法官问,“如果托雷斯没有在路上遇见您,在抵达时得知里贝法官的死讯后,您会怎样做?您还会投案自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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