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犹豫,先生,”乔阿姆·达哥斯塔肯定地说,“因为,我再说一遍,我离开伊基托斯来到马纳奥没有其他目的。”
他的口气如此真诚,以致一向刚愎自用的法官也有些激动;但他还没有完全被说服。
对此不应大惊小怪。法官在审问的时候,还不知道读者开篇就知道的关于托雷斯的事情。读者十分确定托雷斯手中掌握着能证明乔阿姆·达哥斯塔清白的物证。读者确信这份文件的存在,因此认为雅里盖茨法官疑虑得有点不近人情。但是读者也应该想一想,雅里盖茨法官和他们的处境不同;他已经习惯了被告们的千篇一律的表白,乔阿姆·达哥斯塔提到的文件不在他手中;他甚至不能肯定是否真的有这份文件,究根结底,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已经被判定有罪了。
然而,也许是出于好奇心,他想把乔阿姆·达哥斯塔驳得无言以对。
“那么,”他说,“现在您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托雷斯提到的那个自白书上了?”
“是的,先生,”乔阿姆·达哥斯塔回答说,“既然我一生的所作所为不能为我辩护!”
“您认为托雷斯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想他应当在马纳奥。”
“您希望他能替您说句话,希望他能主动交出您拒绝接他的价格收买的那份文件?”
“先生,我希望如此,”乔阿姆·达哥斯塔说,“现在,对托雷斯而言,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他告发了我,因此,他不会再抱着按他的条件成交的希望。但是,这份文件仍然可以给他带来一笔财富,而且一旦我被宣告无罪或判决有罪,他就永远也得不到这笔财富了。因此,既然把这份文件卖给我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我想他肯定会从自己的利益出发行事的。”
乔阿姆·达哥斯塔的推理无可辩驳。对此雅里盖茨法官一清二楚。他只是提出了一种相反的可能性:
“当然,如果这份文件存在的话,托雷斯的确可以把它卖给您,从而捞取好处?”
“如果它不存在,先生,”乔阿姆·达哥斯塔以动人心弦的声音说,“在等待上帝伸张正义之前,我只能服从人间的法律!”
听了这句话,雅里盖茨法官站起来说,这次的语气不像先前那样冷漠了:
“乔阿姆·达哥斯塔,审问到这里,听您讲述了您的奇特经历和申诉您的清白无辜,我已经超越了法官的职责了。此案早已审理过,维拉·里卡的陪审团也对您做出了一致的裁决,并且不允许减刑。您被控策划和参与抢劫钻石和谋杀护送队士兵,并因此被判处死刑,只是由于越狱,您才逃脱了极刑。但是,不管您有没有投案自首,二十三年后,您仍然受到指控。最后再问一次,您承认您就是乔阿姆·达哥斯塔,钻石劫案的罪犯吗?”
“我就是乔阿姆,达哥斯塔。”
“您准备签署这份声明吗?”
“是的。”
乔阿姆·达哥斯塔在审讯记录以及法官让书记官起草的报告上签了字,他的手连抖都没抖。
“报告将送到里约热内卢,呈交给司法部,”法官说,“几天后,我们会收到执行原判的命令。如果,您所言属实,托雷斯掌握着您无罪的证据,那么您和您的家人就竭尽全力把它及时弄到手吧!命令一到,就必须立即执行,不可能延期,法院有它的程序!”
乔阿姆·达哥斯塔鞠了一躬,问道:
“现在我能见妻子和孩子们吗?”
“从今天起可以,只要您愿意,”雅里盖茨法官说,“您不再是秘密监禁了,只要他们一到就可以见您。”
法官按了一下铃,看守走进来带走了乔阿姆·达哥斯塔。
雅里盖茨法官看着他离去,摇了摇头。
“唉!这件案子显然比我预科的要离奇。”他喃喃自语道。
第六章 致命一击
就在乔阿姆·达哥斯塔接受审问的时候,在马诺埃尔的奔走下,雅基塔得知她和孩子们可以在当天晚上4点钟探望犯人。
从前一天晚上开始,雅基塔一直呆在她房间里,等人们允许她去看望丈夫,米娜和丽娜守在她身边。乔阿姆·达哥斯塔将发现雅基塔·加拉尔或雅基塔·达哥斯塔是一位忠贞不渝的妻子和勇敢的终身伴侣。
那天,将近11点钟的时候,贝尼托找到马诺埃尔和弗拉戈索,他们正在船首聊天。
“马诺埃尔,”他说,“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
“还有你,弗拉戈索。”
“我随时听命,贝尼托先生。”理发师说。
“什么事?”马诺埃尔边问边打量他的朋友,他似乎下了某种不可动摇的决心。
“你们会永远坚信我父亲是无罪的,是不是?”贝尼托问。
“啊!”弗拉戈索叫起来,“我宁原相信犯罪的是我!”
“那好,今天,我要将昨晚制订的计划付诸实现。”
“寻找托雷斯?”马诺埃尔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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