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号在这海湾里停泊过?……”
“和你的双桅帆船停在同一个地点,船长。”
“那……阿瑟·皮姆和德克·彼得斯呢?……”
“他与他们有过频繁的接触。”
“他问没问他们后来怎么样了?”
“当然问了。我告诉他阿瑟·皮姆死了。他认为这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人,一个轻率莽撞的人,足以干出最冒险的疯狂举动。”
“这是一个疯子,一个危险的疯子,杰奥林先生。难道不就是他,将我可怜的哥哥卷入了那场凄惨的远征么?”
“根据他的自述,确实有理由相信这一点。”
“而且有理由永远不要忘记这一点!”兰·盖伊船长迫不及待地补充道。
“这个格拉斯,”我又接着说,“也认识‘珍妮’号的大副帕特森……”
“他是一个技术高超的海员,杰奥林先生,一个热心肠的人……勇敢无畏,可以经受一切考验!帕特森只有朋友,没有敌人,他全心全意效忠于我的哥哥。”
“就像杰姆·韦斯特对你一样,船长。”
“啊!为什么要我们在这块浮冰上找到可怜的帕特森呢,他已经死了好几个星期了!”
“他的出现对你将来的搜寻工作很有益处,”我指出这一点。
“这倒是,杰奥林先生,”兰·盖伊船长说道,“格拉斯他知道‘珍妮’号遇险的人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我已经告诉他了,船长,我还告诉他你准备怎样去营救这些人!”
格拉斯对于兰·盖伊船长没有前去拜访感到十分惊异。这位前炮兵下士,装模作样,虚荣透顶,等待着人家前去拜访,而不认为应该是他,特里斯坦达库尼亚的总督,先去拜访别人。这些话,我认为都没有必要去说它了。
这时兰·盖伊船长已改变话题,对我说道: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杰奥林先生。你是否认为,在埃德加·爱伦·波发表的阿瑟·皮姆日记中,一切都是准确无误的?”
“我认为,有许多地方要有所保留,”我答道,“因为这历险的主人公十分奇特。至少他指出的扎拉尔岛以远海域中的某些现象,实在太荒诞不经了。关于威廉·盖伊及他的数位伙伴,尤其如此。你瞧,他斩钉截铁地说他们在克罗克—克罗克山丘崩坍中遇难了,这不是信口胡言么?……”
“不,他没有肯定地说,杰奥林先生!”兰·盖伊船长辩驳道,“他只是说,他和德克·彼得斯到达山谷出口的时候,从那里他们可以望见四周的田野。人工地震的奥秘就显现在他们的面前。然而由于小丘的山坡已滚落谷底,我哥哥及其手下的二十八个人的命运在他心目中已无可怀疑。因此他进一步认为,只有他和德克·彼得斯两个白人留在扎拉尔岛了。他仅仅说了这些并没说别的!这只是假设而已,十分合乎情理的假设,你同意吗?纯属假设而已。”
“是这样,我承认,船长。”
“多亏了帕特森的记事簿,我们现在得知,我哥哥和他的五位伙伴,在土著居民筹划的崩坍之后,侥幸活命……”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船长。至于说‘珍妮’号的幸存者后来命运如何,是又被扎拉尔土著居民抓获,现在仍是他们的俘虏,还是重获了自由,帕特森的笔记则只字未提。甚至他自己在什么情况下被带走,离开了其他人,也未提及……”
“这一点,我们将来一定会知道的,杰奥林先生……是的!我们会知道的……关键问题,是我们可以肯定,不到四个月以前,在扎拉尔岛上的某个地方,我哥哥及其手下六名水手还活着。现在再也不是署名埃德加·爱伦·波的小说了,而是署名帕特森的真实故事……”
“船长,”我于是说道,“你愿意我作为你们的一员,一直呆到‘哈勒布雷纳’号穿越南极海洋远征结束么?”
兰·盖伊船长凝视着我——犀利的目光有如利刃。对我刚才提出的倡议,他丝毫没有流露出惊奇的表情——说不定这正在他意料之中——他只说了一个字:
“好!”
第九章 “哈勒布雷纳”号整装待发
划一个长方形,东西长65里,南北宽40里;将两个大岛和百十个小岛,放在这西经60度10分到64度36分和南纬51度到52度45分之间,这就是地理上称之为福克兰群岛或马尔维纳斯群岛的地方。距麦哲伦海峡300海里,为太平洋和大西洋两大洋的前哨。
一五九二年,约翰·戴维斯①发现了这个群岛;一五九三年,海盗霍金斯来过岛上;一六八九年,斯特朗为它命名。这三个人都是英国人。
差不多过了一个世纪,已在加拿大定居又被驱赶出境的法国人,力图在这个群岛上为太平洋的过往船只建立一个给养供给移民点。大部分过往船只是圣马罗的海盗船,于是他们给群岛命名为马尔维纳斯,所以这群岛有两个名字:马尔维纳斯和福克兰。上述法国人的同胞布甘维尔②于一七六三年为移民点奠基,带来二十七个人,其中有五名妇女。十个月之后,这里的移民数目已达一百五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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