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你和你姊姊,我很高兴。有什么烦恼,别客气,我希望你说出来。我做得到的会尽力去做。”
“谢谢。谢谢您所做的一切,全部的事。”
吉武直视着守的眼睛说:
“我必须赔偿你父亲,我只是在做该做的事而已。”
这之后持续着每天的生活时,守总会差点忘记自己所处的状况。“那个人”不会再跟我接触了吧?那件事已经结东了吧?可怕的事不会再发生了吧?
但是在下一个瞬间,他又改变念头,想起“那个人”所说的话:
“轮到第四个的时候,一定和你连络。”
那不是唬人的。
这些日子以来的报纸和电视新闻中,并没有任何名叫“高木和子”的女性死亡的报导。“那个人”是真的在等待时机。他想,还是宁可相信那句话。一如“那个人”所言,守没有管道可以打听到高木和子的消息。守在东京都二十三区的电话簿中,先找出“高木”的姓,希望能仰赖千分之一的幸运,依序打过电话,但是并没有发现要找的“高木和子”。守心想,如果她住在东京都内或近郊,说不定会使用假名,那就更希望渺茫,守放弃了,只觉喉咙又乾又渴。
只有等待。不过当那个时候来临,一定要阻止。绝对不能让高木和子牺牲,守反覆提醒自己的惟有这件事。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种事要连络守,他想说什么呢?我和你应该有共通点,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时机到了的时候会告诉你,“那个人”如此说道。现在,守只能等待。安静而耐心地等待,歪让自己气馁。
有一晚,守慢跑回来时,只见一部陌生的车子停在家门口,驾驶座旁的车门打开,真纪下了车。和驾驶座上的男子说完话,真纪头也不回地走了。
男子下车,绕到她前面,抓住真纪的手。守正想,男子若做出比这更激烈的动作,他就要趋前援助了,却见真纪挣脱男子的手,甩了对方一巴掌。
真纪跑进家里,把门啪地用力关上。守哑然地走过男子身旁回家。
真纪没哭,很愉快的表晴。
“真精采!”守说了后,真纪出声笑了,一点都不歇斯底里。
“那是前川先生吧?”
“是啊。那个人呀,爸发生事故后态度突然变得很奇怪。他是精英份子,一定想过不能跟一个父亲被关进监狱的女孩交往吧。”
“姨丈的情形又不一样。”
经过佐山律师的努力,及大造长久以来从事司机工作的优良纪录,加上和谈顺利,最后似乎可以略式命令请求(同我国之“声请简易判决处”)结案,要是确定如此,只要易科罚金便可终结。
“是啊,经过这事,我觉得自己看清了那个人的本性,可是却又放不下,还想,说不定……不过,现在总算知道了,我早就不喜欢前川先生了,只不过讨厌背后被指指点点地说“浅野小姐失恋喽”。我啊,一直都耻高气昂的,因为前川先生很受公司女孩子的欢迎呢。”
“我也是个虚荣的女人,真笨!”真纪开朗地笑了。
“你会找到更好的人的!”
“嗯,下次找个中用不中看的男人吧。”
“我认识一个绝对是中用不中看的男人。”
“那么,就快点介绍吧!”
但是,守和高野之间似乎保持着一段距离。真正的原因出在守这一方,毋需辩解。正因为高野是值得信赖的对象,所以才让守感到害怕。再也没有人比他更令守想坦白说出“那个人”的事。为了避免冲动,守只好离他远远的。
然而,除夕前两天的晚上,高野来到了守的家中。
五
“年底正忙的时候突然来打扰,很抱歉。”
高野已完全恢复了,石膏已取下,粗线毛衣底下几乎也感觉不到绑着绷带。
“已经痊愈了呢,太好了,影迷俱乐部的每个人也都放心了。”
“影迷俱乐部?”
随着“对不起”的声音,真纪出现了。她用快要滑落咖啡杯的姿势递出饮料、抛出柜台小姐式的微笑,安静地退下去。
“看来这里也会增加一个,”守笑着说:“请趁早觉悟,我姊姊是很难对付的唷。”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不着边际的话。守知道高野为何来访。虽然知道,但是没说出口。
“老实说,”喝完咖啡后,高野终于开口了:
“我觉得最近守的态度很怪,所以来看一下。在卖场,没办法从容地说话,打电话也……,嘿,即使是连络业务也请稍微亲切一点吧。”
“对下起。”
守只能谢罪。并非有意让高野不悦,但想到他在为自己担心就觉得痛苦。
“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完全没有,很抱歉让你担心了。”
守很想照照镜子看,看看脸上是否显现出说谎的表情。
“那我就放心了,好高兴,这样我就不客气地想听听守的意见。”
“我的意见?”
“思,我得从头说明,这和那个惹出跳楼风波的女孩有关。我绞尽脑汁地想过,现在完全陷入走投无路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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