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乔,」巡官面露疲态,「好,博士,告诉你吧,这件事可没那么容易就蒙混过去。」
赛得拉僵硬地点点头:「我相信你会查出这都是误会。到时我希望你向我道歉。」他把单眼镜片塞回眉毛下,冰冷地看着萨姆巡官。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沉默中冒出佩辛斯迷人的声音,「赛得拉博士,你认识这位自称为艾尔斯博士的人吗?」
「孩子——」雷恩开口了。
「喔,先生,没关系的。」英国人微笑说,「萨姆小姐当然有权利问。不,我不敢说认识,不过倒是有些耳熟。」
「他从前为《斯崔弗季刊》写文章。」罗威忽然插嘴。「啊!原来如此,我就觉得在哪里听过这名字。」
「好了。」馆长紧张地走过来打岔,「我想我们这一番指控辩解够了。巡官,希望我们把今天所有的不愉快都忘掉。我看没有必要对这位伟拉提起起诉。」
「没必要,没必要。」赛得拉博士礼貌地同意,「没什么损失。」
「嘿,等一下,」警察柯本反对说,「各位,我有职责在身,这个人意图行窃,一定得接受起诉,我不能就这样放他走路。何况他刚才又承认闯进萨森公馆……」「老天!」佩辛斯对着她年轻的同伴叹息,「我们又搅和不清了,我又头昏了。」
年轻人咕哝说:「达玲,这件事不对劲。好吧,佩蒂,不是达玲!我觉得整桩事情就少了一个小关键,一个可以澄清真相的因素。」
伟拉站得直挺挺的,秀鹰似的脑袋左右摇晃,他的小眼睛阴沉地闪烁。
「那……」萨姆有些犹豫。
「巡官。」雷恩喃喃说,巡官抬起头,「请等一等。」老绅士把他拉到一旁,两人低着嗓子嘀咕了一阵。萨姆仍然一脸怀疑;然后耸耸肩,对柯本招手。警察勉强放松抓紧伟拉的手,没好气地走过去聆听巡官低沉的声音。其他人静静地看着。
最后柯本说:「好吧,巡官,但是我的报告一样交出去。」
「好,我会通知你的队长。」
柯本碰一下鸭舌帽,转头离去。
伟拉叹了口气,放松地靠在桌边。萨姆离开房间去找电话,不用桌上的那部。馆长和赛得拉博士叽叽咕咕地热烈讨论。雷恩先生魂不守舍地看着乔特博土墙上的肖像。至于佩辛斯和罗威,他们肩并肩站着没有说话,好像大家都在等待什么事情到来。
巡官大步走回来,粗着嗓子喊:「伟拉!」小偷立刻警觉。
「我的好孩子。跟我走吧!」
「你要……你要带我去哪里?」
「你很快就会知道。」学者们已经停止说话,焦急严肃地看着萨姆巡官。「赛得拉博士,你要留在这里吗?」
「对不起,你说什么?」英国人小声说,分外惊讶。
「我们要去这个艾尔斯博士的窝巢瞧瞧。」巡官狡黠地笑笑,「也许你也想一起来。」
「咳!」伟拉吞了吞口水。
赛得拉博士皱一皱眉:「恐怕我不懂你的意思。」
「今天我和赛得拉博士有许多事情要讨论。」乔特博士不耐烦地说。
「原来如此,」雷恩忽然起身,「巡官,请。恐怕赛得拉博士经过这可怕的事,对美国式的热情不以为然。还有,博士,你住在哪里?万一我们有急事要找你——」「新尼卡旅馆,雷恩先生。」
「谢谢你。走吧!巡官,佩辛斯。高登,看来我们无法摆脱你了。嘿!」老绅士咯咯笑,「啊,好奇的青春。」他心有感触地摇摇头,朝门口走去。
第十九章 神秘之屋
在黝黑的意大利佬不情愿的带领下,德罗米欧开着林肯轿车离开主要的公路,闪过俄文敦和泰里镇之间的一条窄路,这条小路其实是碎石铺的,两旁都是低垂的树枝。他们忽然从一个枯燥的水泥世界投入凉爽的野外。小鸟昆虫拨动他们头上的树叶,四下没有人烟,小路蜿蜒回旋穿越绿林间。
「确定就是这里?」萨姆急躁地问。
伟拉谨慎地点头:「应该没错。」
他们好像穿过无尽的森林,大家沉默无语,脸色苍白。
终于要看见艾尔斯博士了!好像过去数个星期的迷惑就要一扫而空。他们紧张地看着窗外的树木飞驰而过。
绿叶渐渐消失,他们又来到另一条小径——他们离开主要道路一英里后碰到的第一个出口。这条小径是车道,像蛇一般岔往左边,穿过灰扑扑的矮丛,通往约一百五十英尺外似有房子的地方。从林隙间,可以看见耸起的屋顶到处破破烂烂。
「在这里停。」伟拉说,「就是这里了,现在我可以……」「你给我坐好。」巡官狠狠瞪他一眼,然后对德罗米欧说,「别紧张,老兄。」他已经把车停好,「我们不要吓跑任何人。大家安静点。」
德罗米欧好像手捧羽毛似地操纵着方向盘,把车头插进旁边狭窄的巷道。车子轻轻地向前爬行,巷道宽敞了一些,接着是一小块空地,眼前一栋破旧的房子仿佛历经风吹雨打,原来白色的油漆现在已经是一片肮脏的灰黄。漆鳞卷翘,使得整栋建筑有如剥皮的马铃薯。房子前有个很小的阳台,木制的阶梯塌落凹陷。门户倒是很结实,所有的窗户都紧紧关上护窗板。屋旁的树枝轻擦着墙壁。屋子左边倚着疲倦的老柴篷。离柴篷不到十英尺的地方有个摇摇欲坠的一处房舍,显然是一间车库,两扇门都是关着的。屋子和车库吐出的电话线和电缆神秘地投入野外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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