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 萨姆缓缓点下头,「喂,布鲁诺,你来一下,」检察官应了声。「罗德说,他今晚看到巧丽·布朗和普拉克也出现在渡轮码头,你赶快来。」布鲁诺吹了声口哨跑来。
「不止如此,」罗德继续说故事,「后来下了船,我又在威荷肯终点站见到了她们,靠码头附近,两个人好像在争什么,后来我就一直留意,因为——呃,因为事情有点怪。我没在候车室见到她们,上车时我也没再见到她们。但车子开动后,我愈想愈不放心,尽管我并没看到他们跟上车来。」
「为什么不放心?」
罗德阴沉下来,「布朗这个女人很难缠,我不知道她会干出什么来,你想想在隆斯崔出事调查的时候,她那样野蛮不可理喻地咬住德威特先生。反正,我就是不放心,所以离开珍一下,好确认她们是否真地没跟上车来。我找了整个车厢,没见到他们,所以我走回座位,这才比较放心。」
「你也看了末节车厢吗?」
「哦,就是没有啊!谁想到会有人躲在那么暗的车厢里。」
「你找人时,大约车子开到哪一站?」
罗德耸了一下肩,「我记得才有鬼,那时哪有心情注意这些。」
「你回座后,还注意到其他人做了什么呢?」
「呃,这个,我有印象的是,亚辛来来回回走了两趟,还有雷恩先生和布鲁克律师在讲话。」
「有没有注意到殷波利?」
「没印象唉。」
「好,先这样子,你赶快回去陪德威特小姐,我想,这时候只有你能照顾她。」
罗德急急回座,布鲁诺和萨姆低声讨论了一会儿,萨姆伸手叫来看守前车厢门的刑警,「去通知达菲,找找车上有没有巧丽·布朗和普拉克这两人——达菲认得她们的样子。 」 刑警立刻通知达菲,没太久,达菲警官那大个子晃进车厢里来。「老大,一无所获,那对男女找不到,也没任何乘客记得见过两个这样的人。」
「知道啦,达菲,这件事的后续由你来负责处理,找几个人立刻行动,最好你亲自出马,赶回市区看能不能查出这一对野鸳鸯的行踪。那女的住格兰特饭店,如果不在,试几家夜总会或酒吧什么的,那是普拉克的老巢,这两人也许正躲在哪个角落情话绵绵。有任何结果立刻电话回报,如果情况需要,就留在现场盯住。」
达菲咧嘴一笑,离开了。
「那么现在,换布鲁克了。」萨姆和布鲁诺沿走道往回走,雷恩和布鲁克坐一起,布鲁克隔着车窗看着外头的车站停车场,雷恩则闭着眼,靠着座椅后背休息。萨姆坐上两人对面座位的动静惊扰了他们,两人分别转头睁眼,注意力聚焦萨姆身上。同行布鲁诺则迟疑了一下,想想又回头往前面车厢去。
「布鲁克,你这边呢?」萨姆心头沉重地问,「天啊!我累得跟孙子一样,偏偏被这档子事弄得觉也睡不得——情形如何?」
「什么情形如何?」
「在这一长段船途和车途中,你做过些什么事?」
「我一直坐这椅子,直到雷恩先生想去看看一直没回来的德威特和柯林斯。」
萨姆看向雷恩,雷恩一点头。「于是轮最后一个家伙啦,」萨姆一扭头,「亚罕!」这位平日精神奕奕的退休老人此刻步履蹒跚。「车子开动之后,你都做些什么?」
亚罕笑起来,却一点儿也不幽默,「巡官,跟玩捉迷藏一样是吧?好的,我没做什么特别的,我和雷恩先生、布鲁克先生聊了半天,后来,我想伸伸懒腰动一动,就站起来,没去哪里,只在走道上踱来踱去,就这样。」
「有没有注意到什么?比方说有其他人走到后面车厢去之类的?」
「说真的,我没注意到什么,也根本没留意,如果你问的是这个意思的话。」
「那你总能说说看到什么了吧?」萨姆怒得吼了起来。
「也没看到什么,巡官,什么都没有,原因是,事实上我的脑子里一直在想一个很有意思的开局手法。」
「一个什么东西?」
「一个开局手法,巡官,就是棋局开始一连串相关的着数的手法。」
「哦,我忘了,你是个棋痴,好吧,亚罕,我知道了。」
萨姆转过脸来,发现雷恩的灰眼珠正好奇地盯住他。
「当然,巡官,」雷恩开口了,「你也得问我几个问题。」
萨姆没好气地说:「如果您真注意到什么,您会自己告诉我的,不,雷恩先生,您并没发现什么碍眼的东西,我也用不着费口舌问您。」
「说真的,」雷恩声音低下来,「这是我生平最严重的失手,也是最大的羞辱,居然让一件谋杀案,就这么发生在我耳目可及之处……」雷恩低沉地注视着自己的双手,「这么近……」
他一抬头,「不幸的是,我沉迷在和布鲁克律师愉快的讨论话题中,什么也没留意,当然,我一直很焦虑,而且焦虑不断增强,也正因为这份焦虑,才驱使我后来起身去查看那两节不开灯的车厢。」
「我猜,在这节车厢时您并没有注意周遭的事物是吧?」
「非常丢脸,巡宜,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没有。」
萨姆站了起来,检察官这时又回到这节车厢,扶着座椅走道那头走来。
「我刚和坐这车厢的其他乘客都谈过了,」布鲁诺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有什么不对的事,也没人记得哪个人会在走道走过和哪个人没走过。说实话,我从没碰过这么彻底的一群睁眼瞎;其他车厢的乘客就不用说了,一问三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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