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莫伊拉给你打过电话。她说她和小孩回家了。我想她说的是泰坦尼亚。”
“没错。”
“她在家里跟泰坦尼亚在一起,本来就行了。可她问我们俩是不是愿意过去。”
“过去?”
“去看看她,弗拉德。去说你好,给小东西带件礼物,告诉莫伊拉她气色很好,诸如此类。”
“我想我明白‘过去’是什么的意思,瓦莱丽。我是问我们非得去吗?我想咱们要么出去逛逛,要么就上床。”
“你想要杯咖啡吗?”他问。
凯茨舔了舔嘴唇。瓦莱丽把沙发床收了起来,关小了音响,在她脸上轻轻啄了一下,是那种兄妹式的,没有激情。
“我刚起来半个小时。”他说,“头还有点晕。”
“或许你太累了。”凯茨这么说是一种暗示,也是投石问路。”
“我想是。”瓦莱丽说,接着他又提起了打来的电话。凯茨想:显然做爱是不可能了,而且飞滑翔机和跑步也好像希望不大。
“现在12点半。”凯茨充满渴望地说,“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逛商店?我想买点蒜蓉面包、鱼,咱们好好吃一顿……”
“我们应该省着点花,凯茨。你知道,我们该有点钱。”
“为什么要有钱?”
他看着她的手指,那里没有戒指。凯茨不要订婚戒指,她说双方的承诺就足够了。
“你在想什么?”凯茨问,她的声音高了几分,“你不是又要提什么婚纱、蜜月之类?”
瓦莱丽又看了一眼她的手。
“你还真这样想啊?瓦莱丽,你三十几了,我也差不多。我们两人都有地方住,我们俩没一个是处女或处男,我们为什么要存钱?”
他的目光从她的手移到了她的脸上:“好吧,或许就这一次我们中午别喝酒。”
“噢,太他妈好了!”凯茨欢呼。
40
有一个人,瓦莱丽,我见过他曾经长什么样子,他就像一个教区牧帅或你的银行经理或者一个老师。我见过他的画像,瓦莱丽。但是当初我看他时,他没穿衣服,鸡已被被割下来,卵子也扯掉了,然后做熟了,一些被硬塞到他嘴里。他被开膛破肚了,你见过肠子什么颜色吗?你能想像一个人耳朵割掉了,鼻子是个黑洞,嘴也他妈的被割得不成样子后会是一副什么景像吗?
凯茨在颤抖,尽管她喝这么多威士忌,她还是忍不住在颤抖。
“我就是要喝,瓦莱丽,根本不在乎。我不在乎你是不是在乎,我根本不想知道。我不跟你谈这些事情,我不跟任何人谈这些事情。我只是喝酒。我想喝多少就喝多少,想什么时候喝就什么时候喝,你滚一边去。”
“你说完了告诉我。”瓦莱丽冷静地说。
“王八蛋。”凯茨说。
凯茨扭过身子,脖子红红的。她直直地走进厨房,放下酒瓶,两眼定定地看着窗外。外面是一条小街,她看着住户们的窗户、防火通道、下水道、灰色的墙壁……如果只这样看,就是瓦莱丽这样的人的眼光了。凯茨看见的还有小偷入室盗窃可选的通道,强奸犯的可乘之机和窗帘后可能正在发生的虐待案、凶杀案和一切卑劣的行径。
“我要去跑步。”她说。从厨房出来,瓦莱丽正坐在沙发上装着在读杂志。
“我要去跑步。”她又说了一遍,“跑很远。
“我准备跑十五六英里。”
“这样啊。”他说。
“跑两小时。”她说,“行不行?然后我就回来,咱们去看莫伊拉和比利。
“我们并非非去不可,凯茨。她是你的朋友,没关系的。”
“放心吧,瓦莱丽。
“你想到哪儿去跑?我可以在半路上跟你碰头,你看怎么样?”
凯茨想了片刻然后说:“我要去霍海姆,从这儿出发穿过波茨拉德,经过阿杜尔桥到霍海姆海滩,到那儿是三英里。然后我就绕着岛匀速跑,最后再回来。”
“那我从这儿出发在波茨拉德咱们碰头。六英里左右对我还舒适,而且那时你也跑得差不多了。”
“好吧,就这样。”凯茨说着消失在卧室里。
她飞快地换着衣服。外面很热,因此得穿得少一点。她出门时,瓦莱丽在厨房里,音响开得很大,是瓦莱丽喜欢的爵士乐。瓦莱丽正在准备一顿简易午餐,他的手脚很重,锅碗瓢盆乱响。他是有意的。凯茨望着他的背,过了几秒钟轻声说:“不要试着改变我。”
瓦莱丽转过身:“什么?”
“我是说,我走了。波茨拉德海边见。”
“我去等你。”他说。
自由了!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愉快的了!感受明亮的阳光,呼吸着成湿的空气,在海滩上的小鹅卵石中走过,与潮水嬉戏,绕行在玩具游艇中间,有蓝天为伍,与白云作伴;听见小伙子冲你吹口哨,置之一笑;看见一个穿黑衣的跑步人从对面奔来,打声招呼,这是多么惬意的时刻!
凯茨保持着节奏和韵律,以这种状态,她好像可以一直跑到永远。汗出来了,但是它更多地是来自太阳的热量,而不是自身的运动。跑着,跑着,就像往常一样,思绪如潮水般涌来。
52书库推荐浏览: 英]亚莱克斯·齐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