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无处可去?”
“我可去的地方寥寥可数:我租的房子,这个酒吧,或者其他什么吃饭的地儿。我想还不如接着工作,但是又实在不愿意坐在那儿与一堆血淋淋的照片为伍。”
“我看也没必要。”凯茨说。她抬起头看着安琪尔说,“唉,我还没告诉你,我刚去了曼彻斯特几天,是为荷比街那个案子。我去的时候,连着下了好几天雨。”
“曼彻斯特?这跟荷比街的案子能有他娘的什么关系?”
“安琪尔,我们得跟着线索走。线索到哪儿,我们人就到哪儿。我们就是从那儿搞到约翰·伯尼的照片的。”
“噢。”安琪尔若有所悟。
“线索越来越多。曼彻斯特警方正在调查这起案子跟南安普敦的一桩有没有联系。”
“我怎么不知道,弗拉德?”
“探长正在调查两件案子相关联的可能性,有可能两个死者都有案底。他们遇害的时间很近。根据家访结果和其他细微之处,警方现在倾向于认为这两个人都是儿童虐待狂,可能属于同一个犯罪组织,被组织内的其他人杀了。这是可能的,你怎么看?”
“有可能。”
“你好像并不太相信。”
“我是不太明白。把这两人联系在一起,根据呢?”
“根据?安琪尔,你还不明白吗?这两人,都是单身,独来独往,但是却都对当地有小孩儿的爸爸、妈妈们态度友善,哪里有小孩,哪里就有他们的身影。而且在其中一人的住处,我们发现了糖果,塑料鸭子等小孩用品。当然,屋里还有受害人。这两人的性器官都受到了损毁,还有对……的煎炸……”
“但这不是严格的推理,对不对?”
“你说得太对了,我正是以此为名:所谓女人的直觉。我第一次拿到伯厄的照片,跟那两个建筑商谈了之后我就有这种怀疑。画像上的伯厄似乎很正常,但是他看起来就是让人不舒服,这让我情不自禁多想了几个为什么。而且他屋里那些儿童玩具,还有他被切割煎炸得乱七八糟的生殖器官都让我回想为什么。一个银行大盗或毒品贩子有什么必要去和那么多家庭交朋友呢?我就又查了一下南安普敦那个畜生,他的情况也大致相同。”
“那你准备怎么办?”
“嗯,我想明天结束之前我们就可以查清楚在大约同一时间有没有互相关联的恋童癖犯人被一起放出来,比如说从同一所监狱放出的两个人,或者一起入狱,却被关在不同地方的家伙。查清这个大约要24到36个小时。这样一来我们距离查出真正的凶手也就不远了。当然……”凯茨用手指摩挲着手中空空的玻璃杯,忽然沉默不语。她能从安琪尔的脸上捕捉到一丝紧张,她接着说:“当然,如果有人在为民除害,手刃恋童癖,我们并不急于抓住他……”
78
像这样做游戏,你感到更加成竹在胸。虽然这样做有些冒险,但是很合你的胃口。人们早就认定你有些怪异,好干出格的事,所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弗拉德,就这么干,接着跟他聊。
告诉安琪尔你从桥上弄下去的那个家伙的事。告诉他你丝毫不为那样做感到自责,相反,你认为只有那样做才是正确的。告诉他你根本不在乎那应算作谋杀还是自杀,抑或两者都是,你只是做了正确的事。有比那个家伙更值得珍视与拯救的事,因此你不须为此内疚。现在告诉他,如果能够,你还会给他一大巴掌,推他下去,你不会认为那是谋杀。
“当时的情况是,他是个男人,而且训练有素。我只是做了。你知道人们说死去的一瞬是没有痛苦的,很平静。真正重要的并非是我做了什么,而是当时的情境决定了我应该那么做。”
“你怎能确认呢?”安琪尔问。
“我就是知道。”凯茨说。
“接下来对那个被杀死在拉扎兰特岛的男人的故事,你准备与安琪尔讲到多大程度?他肯定死有余辜,但是你亲手杀了他,你并非一定得那么做的。说不说?要么暗示一下?
“这个狗杂种,杀了三个人,这是板上钉钉跑不了的。另一个人也差点儿被他给杀死。他就是一个社会渣滓,彻头彻尾的人渣。我们激烈地打斗,他想杀死我,但最终死的是他,不是我。这太令人愉快了,我高兴地想唱歌。回来之后我大吃比萨饼,还举杯庆贺。”
“你没有因此受处分?”
“显然没有。我此刻不是好好地在你面前站着,还是一名光荣的皇家警察,我毫发未损!”
“你从来没有因此睡不着觉?”
“没有,从来没有。至少不是因为内疚。我睡不着觉是因为我看见作恶的人不受惩治,逍遥法外。那些强奸犯、杀人犯,还有那些伤害小孩儿的人渣!”
“你现在知道我说过的那些数据了?”
“是的。这些数字令我恶心,但是这是自由、权利所必须付出的狗屁代价,对不对?太他妈可笑了,好像3岁的小孩儿会突发奇想,凭空捏造出邻居在玩弄他们的事实,这可能吗?”
“这是认罪推定原则,弗拉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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