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儿。我对此并无异议,但是这条所谓的民权原则甚至禁止我们将警方对疑犯的怀疑记录在案,或者将有关情况透露给其他机关。这样做也是对的吗?难道一个恋童癖搬到莫伊拉和比利家隔壁住而他们却无权知道他是个恋重癖吗?”
“可能他已经治好了,难道不应给予他们重新开始的权利吗?”
“治好了?你不是开玩笑吧?恋童癖永远治不好。你也读过那些书,书上说他们中的大多数都仇视社会,怀有病态心理。他们学会伪装,互相勾结,交流肮脏的经验,通过互联网进行联系,他们甚至还互换对象。如果他们有权利,那么莫伊拉的权利何在,比利的权利何在?像泰坦尼娅一样的小孩子的权利又何在?”
“不管怎么说,”安琪尔接着凯茨说,“小孩儿的权利就是第一位的,这是问题的关键所在。迷途的羔羊应该得到保护,送回到母亲的身边。谁他妈的应该去关心狼没吃到小羊是不是很难受?我是不关心的。
安琪尔站起来身来招呼酒保添酒。凯茨差一点儿就张口说来杯威士忌,但是她脑子中突然咔嗒一声,有个念头灵光一闪,于是她说跟刚才的一样。安琪尔到吧台去时候,她在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做。安琪尔回来了,她寻找到他的目光后,问道:“杰克,你从来没跟我谈过你的妻子。你现在想不想跟我讲讲她的事儿?”
安琪尔立时面沉似水:
“不。你怎么会认为我想跟你谈我的妻子?”
他妈的!
“没什么,对不起。我突然有种感觉,好像你想谈谈她。我只是想说,你知道,我是站在你一边的。
“你这样想?”
“是的。”
“你并不了解我,凯茨。忘了这个想法吧,好不好?”
凯茨的心激烈地跳起来:“好的。
79
儿童保护部。约翰街。星期五。早上9点。
凯茨比平时早到了半个小时,一到就埋头继续阅读桌上的数据材料。她已经读了很多,但问题的涉及面之广与发案率之高依然让她感到震惊。漏网的歹徒太多了!每一起宣判有罪的案件后是1000起针对5岁以下小孩儿的性侵犯事件,有的材料认为这种估计还是太过乐观。
“你准备好了,凯茨?”突然有人发问。
她抬起头:“什么?”
“我们要出去见小汤姆和他的家人,你忘了?”
“我们要去?”
“凯茨,昨天晚上我们刚谈好的!我告诉你,你说:‘那很好,吉尔。’现在穿上你的外套,我们要在20分钟内赶到那儿。”
凯茨恍然大悟,站起身,为自己的迷糊感到不好意思。身边的吉尔宽容地笑着,像个善解人意的母亲。
“别担心,亲爱的。我刚开始的时候,足足有两个星期对外界事物根本就没有反应,真是又聋、又哑、又瞎。我们接触的东西太让人震惊了,对不对!现在你也明白了为什么我们这儿如此庞大了吧?”
凯茨点着头,抓起了外套。
小吉姆和爸爸妈妈住在布莱顿北部一座普通的三卧室的房子里,就在23号公路旁边。小小的花园里绿草如茵,修剪得很好,边上用漆成白色的小石头围起来,十分雅致。窗户也新近油漆过,很整洁的样子。吉姆的爸爸汤姆正用一把刺刀刮玻璃上被溅的油漆点。她们的车开近时他从站着的小圆凳上下来,大步走向门前的车道来迎接她们。他握了握吉尔的手,然后大家进了大门。
院子里的陈设与家具依然属于典型的中产阶级。他们走过一个厅堂,进入一个起居室,里面摆放着一张咖啡桌、电视机、录相机和两个放满书的书架,反映出主人的职业与爱好。凯茨看到一架子半的园艺书籍和小说,有福斯特、廷格尔丁。奥斯汀,还有一本电视大学关于19世纪小说的教材。那个看起来似乎是女主人卡萝尔·布莱特所有的书架里塞的全是女性作家的书,包括爱丽斯·蒙洛,爱丽斯·沃克尔,梅娅·安吉鲁,更多的奥斯汀小说和多莉斯·莱森的书。凯茨心中暗想:两个人都是教师,小孩儿出生后卡萝尔就放弃了工作。接着小吉姆长到了3岁,该去上幼儿园了,谁想……
小吉姆就呆在他们身边,摆弄一个拼图游戏——霍克船长和彼得潘正在决斗,旁边是一只张大嘴的鳄鱼,等着吃掉失败者。吉姆看起来很正常,只是有些过于沉静。他沉醉在拼图之中,对身边的人和事连眼睛都不抬一下。凯茨和吉尔坐下来,喝着茶,等待那个社会工作者的到来。她们努力挑起点话题,想让气氛显得正常一点儿,但是她们都知道旁边这个一声不吭的小孩子早已让这种企图遥远得像个梦想。
他们正在说什么关于书籍价格的事,汤姆·布莱特突然喊了一声:“噢,她来了!”听到这个,小吉姆哗地一声把眼前的拼图游戏推到了桌子底下,开始哭叫。他的哭声不像一个普通的小孩子,而像一只被抢走了幼仔儿的野兽,撕心裂肺。凯茨感到自己的心都揪到一起了。小吉姆盯了她一眼,这是她们来到这儿大半天他看她的第一眼。他眼神中的无助与绝望让凯茨很愧疚。卡萝尔赶过去把他抱了起来,绕着屋子转圈儿,哼着童谣哄他,一直到他平静下来。当他停下来时,他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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