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有任何怀疑的话,警探,不妨用箭上其他的羽毛来同样地玩一下……我再重复一遍:你承不承认羽毛不可能像你说的那样断裂?”
“我不知道;我不能这样说,”莫特伦很诚实地回应道。
“可是你是个很强壮的人,而你都做不到?”
“可是——”
“只要回答我的问题。那根羽毛的确断裂了,是怎么断裂的呢?”
“那支箭上的标羽很老旧,而且——很容易碎裂吧,好像。干掉了嘛,所以要是——”
“那是怎么断裂的?”
“大人,如果你根本不给我机会作答,我就没法回答你。我想羽毛不会有不可抗拒的力量而不能拆成两半的。”
“你办得到吗?”
“不行,用你给我的羽毛就办不到。”
“那你就拿剩下的那两根既老又容易碎裂的羽毛来试一下吧,你能办得到吗?不行,好吧。现在看看这个。”他拿起那把十字弓。“假设你要把一支箭放进这把弓里。在把箭放进这个凹槽的时候,你得把标羽放在中间。对不对?”
莫特伦有那么一点狼狈。“大概吧,我不知道。”
“我会告诉你的。你得把这支箭在凹槽里尽量往后塞到抵紧了发射装置吧?”
“大概是吧。”
“结果呢,在你拉紧弓弦的时候,我告诉你,转轮的齿会咬住羽毛的尖端而夹住吧?”
“我对十字弓一无所知。”
“可是我现在就拿了一把来做给你看呀。就是这样。最后,”H.M.在检方还来不及提出抗议之前,大声地说道,“我告诉你唯一会让羽毛断裂得那么干净的方法,像那边那根羽毛断裂得一样干净,就是当钢片的弹力飞出去时把它扯成两半。”
他松开十字弓的扳机,发出很可怕的一声响,弓弦弹出在十字弓的头上。
“那截羽毛在哪里?”H.M.问道。
“亨利爵士。”法官说,“麻烦你提问,而不是争辩。”
“只要庭上您高兴,”H.M.嘟哝道。
“我还要进一步请问,这些问题和案情有关吗?”
“我们觉得是这样,”H.M.展露了他的重型武器,“到了适当的时机,我们会提出我们认为是真正用于犯案的那把十字弓。”
法庭中那些黄色的座椅像得了传染病似地全都响了起来。也有人咳嗽。法官包德金大人则继续盯着H.M.看了一阵子,然后回头去看他的笔记,握在胖胖手里的笔则继续往下写着。就连被告也在看着H.M.,可是却好像吃了一惊,只是半感兴趣而已。
H.M.转回来对着正静静等着的莫特伦警探。
“来谈谈这支箭本身吧。你一到格鲁斯维诺街之后就检查过这支箭吧?”
“是的。”警探回答道,一面清了下喉咙。
“你刚才也作证说箭上的灰尘只有你发现指纹的地方给抹动了吧?”
“不错。”
“请看一下卷宗夹里的第三号照片,告诉我你所说的是不是确实的真话。在箭杆上从头到尾有很细的一道垂直的线——只有一点点模糊——那里怎么都没有灰尘?”
“我说的是灰尘上都没有其他的印子。事实也是如此。你所说的那一条细线上从来就没沾到灰尘。那是箭贴挂在墙上的地方,不会积灰尘的。你知道,就像贴挂在墙上的画的背面那样。”
“你是说,像一幅画的背面,你什么时候真正看到这支箭贴挂在墙上?”
“当然没有看过。”
“哦?可是你听到证人戴尔作证说,这支箭并不是紧贴在墙上悬挂着的;你听到他说这支箭在挂钉上离墙有些距离吗?”
微一停顿。“我是由我自己看到其他两支箭贴挂在墙上才知道的。”
“不错,那两支箭是一个三角形的两边;它们一定得竖起来,紧贴着墙,才能维持固定的形状,可是这根用来做三角形底边的箭又如何呢?”
“我不了解你的问题。”
“我这样说吧。三角形的两边是贴靠在墙上的,对吧?第三边,也就是底边,架在另外两支箭的底部。因此,这支箭是由另外两支箭支撑住,而离墙面大约有四分之一吋的距离,你接受戴尔在这方面的说法吗?”
“如果庭上承认那是证据的话,我接受这种说法。”
“一点也不错,”H.M.大声说道,“如果离墙有四分之一吋的空隙,就不可能不积灰尘了,对吧?”
“并不尽然。”
“并不尽然?你同意那支箭没有贴在墙上吧?对了。那么整支箭杆上都应该布满了灰尘才对,你说是吗?”
“这是个很困难的问题。”
“的确。那并不是整支箭杆上都布满了灰尘,是吗?”
“是的。”
“整根箭杆从头到尾都有细细的一条直线上没有灰尘?”
“是的。”
“我告诉你,”H.M.说着把那把十字弓伸了出去,“唯一会造成那样一条线的原因,唯有那支箭给放进一把十字弓里再射出去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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