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苏贝蒂的灵柩,我们用的是一口阿拉伯银制箱子;别管这个矛盾之处,它是我们惟一能找到的东西。想也知道,所有镀银的部分老早就剥落了……’
“‘想也知道,’我冷笑道,心里火冒三丈。
“此外,传闻那口棺材中有个诅咒。实际上,老爹和这位老古板伊林渥斯,是真的要检查某本愚蠢的手稿,但这事曼勒宁可不知道……那副棺材有个诅咒。老兄,这就是你要上场发表演说的时候了。只要碰了这副棺材,打扰了安睡在里面的神圣骨头,’盖博博士的声音低沉、目光阴森,让我打心里相信和我正在打交道的是一个疯子,‘不管是谁,都会被先切断手脚,接着脸部会遭受94下酷刑拷打而毁容……这些都是林克·巴特勒精心构思出来的故事情节,然后我们再按照他的剧本来分派工作。你想,你可以记得住吗?’
“‘我对天发誓,我会在心里牢牢记住!’
“‘好极了。谁来打开棺材呢?我心有疑虑。你也是。现场的气氛一片鼓噪热烈。于是不屈不挠的曼勒宁先生,愿意勇敢面对这个诅咒。柔和的光线和乐声,’东道主大声说道。他正绕着桌子大步疾行,双手在空中挥舞。‘场景是在八座天堂陈列室。先是凿子和铁锤的噪音,接着焦点就放在棺材上面了。一碰到盖子——哈!突然之间,你——这时候,你要使出你身为一个演员的看家本领——你脸色大变。你跳入人群,迅速从口袋里拔出一把手枪。就是这把枪。’
“此时,他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把外观看起来难以相信会置人于死地的黑色自动手枪,并且塞人我的手中。
“‘然后你冷不防地揭露自己的身份:“后退!”你怒斥,“后退,你们这些异教徒和亵渎者!我以我亡母的灵魂——”你真的是半个波斯人吧,没唬我们吧?“以圣伊拉克的星光和沙漠狂风起誓保证,无论是谁碰了棺材……”诸如此类。你知道你该说什么台词。“王子,您好吗?”你继续说道。这时候,山姆·贝克特上场了。哈!气氛十分紧张。“很好,”他回答。“将亵渎神的嘲笑者抓起来……”’
“此时我只知道,想必我自己已经从他身上感染到一部分疯狂古怪的情绪。我觉得喉咙紧缩、心跳有如乱马狂奔,以我这样的年纪来说,我知道自己快病倒了;然而,我意识到自己体内有一股不顾危险的喜悦之情,因为这个罪大恶极的家伙——面容干瘪、戴着长髭须的他,正陶醉在这场杀人计划中——这个和吉安迪医师一样罪大恶极的家伙,已经犯下了错误。他将已装填子弹的左轮手枪放人我手中,而在适当时刻,这把枪会教他一败涂地的。
“‘当警察闯进来的时候——当然了,他是我们的人,’他继续说道,‘你就开枪射他。我们会在一间秘室里头,没有人听得到里面的枪声。所以——’
“他突然语顿,目光瞄向我的身后。再一次地,赫伯爵士,我只能对那本从一开始就似乎仁慈眷顾我、指点我明灯的天启之书,奉上我诚挚谦逊的谢意。我刚才提过,那面可携式的镜子,正在我前方的桌面上竖立着,而透过镜子的反射作用,我可以看见身后的房门。这扇门已被偷偷地打开了约莫5吋宽。从洞开的缝隙中,我看到一张年轻男子的脸庞,他正暗中盯着我看,而且显然企图以无声手势来吸引盖博博士的视线。从这个年轻人的外表装扮来看,是看不出他所隐藏的本质:他的长相不惹人厌,甚至还蛮讨喜的,头发是浅色的,脸上戴的大框架眼镜跟我的很像,情绪因处于某种质疑或困惑的紧张状态而苦恼不堪。我定眼一看,哑剧手势已经在我身后比完了。他举起食指指向我,身体配合着像是鸭子摇头的动作。接着他耸了耸宽肩,然后将眼睛睁到最大极限,并且缓缓摇头。
“我的身份被识穿了。
“我的身份是如何被识穿的,这我可不知道,但这个令人失望的事实已摆在眼前。盖博博士刚说过他的同党正在楼上准备棺材,如今我知道他们可能已经下楼来,并且在房门外集合。即使是在这个时候,我还没有——长官,我不能——丧失信心,虽然我再度经历到之前我所描述的身体症状,眼前的一切突然变得模糊不清。
“我偷偷环顾四周。这个房间有3个出人口。一个是通往大厅的房门,而盖博博士的手下正聚集在此门外。一个是在我背后墙上的电梯,但这个笨重的电梯门紧闭着,何况门上还挂了一块写着‘故障’的牌子。最后一个是在我左侧的盥洗室里头,我注意到在洗脸盆上方的高处有个窗子;万一最坏的情况发生了,这倒是一个可运用的逃脱之道。但是,我真的要准备像个名誉扫地的懦夫,从班诺克本战场(译注:Bannockburn,苏格兰国王罗伯特一世,1314年在此赢得重要一役,赶走了英国人)没命地逃走吗?尤其是透过盥洗室窗户(请容许我这么说)这种卑贱不光彩的途径落荒而逃?不行!当我环顾房间之际,我发现地毯浓艳的色彩与我的心情相呼应,这时我的脑袋里闪过几句话,其中那几句高贵鼓舞人心的台词您可能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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