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却要年轻不少。她自有一种实实在在的平凡之美。蓝色
的双眸顾盼生辉,柔软的浅棕色秀发也经过精心梳理。她体
格健朗,笑声动人,姿容整洁,不过此刻正患着重感冒。
这感冒令她嗓音发沉,鼻尖呈绯红色,但并未使她举止
失措。曼斯菲尔德小姐身穿一条厚厚的棕色i长裙,一件羊毛
上衣,一袭柔软的浅黄色皮外套;颈上环绕一方俄罗斯丝巾,
末端掖在外套的开口内。她一手按住咽喉——只因有些畏
寒——逐个打量着她的访客。
“怎么了?”她试探性地问道,咳嗽了两声。
马斯特司率先好声好气地开口道:
“早上好,小姐!”他热情洋溢地说,“十分抱歉在星期日
打扰您,真对不起!您就是茱莉亚·曼斯菲尔德小姐?”
“嗯?”这既是回答,又是反问。
“我是一名警官,小姐。不知您可否拨冗回答一两个问
题。”
短暂的沉默。
曼斯菲尔德小姐眉间的神情并无警觉之意,仅仅是疑感
而已。随即她微微一笑,嘴角的一丝不满稍纵即逝。
“警官,真的么?我这是出了什么差错啊?”
马斯特司也笑了笑。
“没什么,小姐。”他安慰她,“没什么可担心的。我们能否
进店详谈?”
“请吧”
她转过身,健步走向这陈列厅后方。
大多数人总以为古玩店肯定是又拥挤又邋遢,尽是旧衣
服的霉味,堆满生锈的东西。但这一间则远非如此。街上的光
线微微透射进来,店内的细节不易看清,但吉特.法莱尔的脑
海中浮现出了“艺术气息”这样的字眼。
曼斯菲尔德小姐身前是店内唯一具有商业气息的东西:
一座小小的玻璃展示柜,内有玻璃架和小小的电灯。她打开
这些灯,谈话就在这屋里唯一的照明处展开。
“怎么了?”她直起身子催问,”你们想问我什么?”
“事实上,小姐,对这事最感兴趣的倒不是我,而是我的
这位朋友——亨利·梅利维尔爵士。”
“哦?”一听到爵位、封号这样的东西,曼斯菲尔德小姐顿
叶兴致甚浓。她站在明亮的展示柜后,笑容可掬。
马斯特司接着说道:“他对挂在那边的那幅画像很有兴
趣。”
“ 画像?”
马斯特司随意地溜达到店铺前方,从橡木架上取下画
像,拿了过来。
“就是这幅,小姐。”
“喔,天哪,”茱莉亚·曼斯菲尔德惊呼,“我真蠢!她眉头
紧蹙,原本半带笑容的双唇因歉意而扭曲了。她又咳嗽了一
下,按住咽喉处的丝巾,“我怎会这样粗心,竟将它放在那里!
但我头痛得太厉害了,都是流感害的,我只是……”她停了停。“亲爱的先生,这幅画是非卖品”
”啊,不出我们所料,小姐。但我们想知道的是,它为何出
现在这里?”
“它为何出现在这里?”
“是的,小姐。”
“但是一…哎!当然是有人把它拿来的咯!拿到我这里来
修复的。我经常为塞文伯爵提供这种服务。”
“您记得这幅画到来的时间吗,小姐?”
“当然记得,是星期四晚上。”
“哇呜!”亨利·梅利维尔爵士喊道。
他嗓门不大,但却十分有力,屋内的情绪顿时有几分升
温。受斯菲尔德小姐虽不明就里,但也感觉到了这一点。她蓝
色的双眸——也许并不太睿智,但曼斯菲尔德小姐本人自诩
聪颖,也热切地盼望别人这么想——神色复杂地回望着马斯
特司。
“星期四晚上,小姐?您能肯定?”
“当然可以,那是个电闪雷鸣的雨夜。”
“的确如此。那么具体是星期四晚上几点呢,小姐?|”
“就在六点之前,”曼斯菲尔德小姐迅速答道,“您知道,
我六点关店门。当时我感冒得很厉害,几平不省人事,巴不得
早点关门,而且…………”
“原来如此。那么又是谁把画带过来的呢,小姐?”
“很简单啊,”茱莉亚·受斯菲尔德答道,按着咽喉处的丝
巾,“是海伦.洛林小姐。”
鸦雀无声。
这沉默来得如此压抑怪诞,连半开的门后卧房内传来的
时钟滴答声都清晰可辨。还不止如此,看着这三个震惊之下
突然智商全失的男人,曼斯菲尔德小姐也许心中平衡了不
少。终于,沉默被打破了。
“她还活着”,吉特·法莱尔说,“上帝呀她还活着!”
这并非平铺直叙,而是在这雅致的展示厅内进发出的一
声狂吼,几乎都震得那玻璃展示柜微微颤动。他上前一步,而
曼斯菲尔德小姐不由得后退一步。亨利·梅利维尔爵士一手
按住他的肩膀:
“冷静点,孩子!”HM喝道“冷静”
茱莉亚·曼斯菲尔德脸色转红,正与她绯红色的鼻子相
映衬。
“这位年轻先生”,她问道,“莫不是喝醉了?”随即皱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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