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自杀事件_[美]约翰·狄克森·卡尔【完结】(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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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会介意,高兴都来不及呢!”他真诚地说,一双浅灰色的眼睛滴溜溜地打转。“是家族的成员,呃?”

  “算是远亲。你呢?”

  闪避的神情又出现。

  “这个嘛,你们已经知道我的姓了,我和麦何斯特或者麦昆家族有亲戚关系,总不能假装是这个家族的人,对吧?不过,或许你们能告诉我,”他恢复了些许自信。“你们对一个名叫爱尔丝芭·坎贝尔的小姐或太太了解多少?”

  亚伦摇了摇头,所幸凯萨琳解救了他。

  “你是说爱尔丝芭姨母?”

  “我对她可说是一无所知,坎贝尔小姐。”

  “爱尔丝芭姨母,”凯萨琳说,“尽管他们都这么称呼她,其实她并不是真的姨母。几乎没人知道她是谁或从哪里来。大约40多年前她突然冒了出来,一直到现在,算是席拉城堡的女性权威人物。她将近90岁了吧,据说大家都怕她,可是我从没见过。”

  “噢,”史汪没多说什么。这时女店主把领带包好拿给他,他付了账。

  “我突然想起来,”他又说,“我们该走了,以免赶不上车。”

  和女店主殷殷告别之后,史汪礼貌地拉住店门,让他们先走出去。

  “到那里应该得花不少时间,我想在天黑前赶回来,不想在那里过夜。那里应该也有灯火管制吧?今晚我很想好好休息,昨晚在火车上没睡好。”

  “你没办法在火车上睡觉吗?”

  “是这样的,我隔壁包厢有一对新婚夫妇,为了克利夫兰的事吵个没完,我几乎整晚没合眼。”

  亚伦和凯萨琳迅速交换了下眼神。然而史汪忙着发牢骚,根本没注意。

  “我曾经在俄亥俄住过,对克利夫兰很熟,所以我很仔细地听,可是我怎么也听不懂是怎么回事。似乎是有个叫做罗素的家伙,还有另外一个叫查理的。可是那个从克利夫兰来的女人究竟是跟罗素私奔,还是跟查理,还是跟那个女人的丈夫,我始终没听懂。听得越多越迷糊。后来我敲了敲墙壁,在那之后他们就把灯关了——”

  “坎贝尔博士!”凯萨琳警告性地大叫。

  但已经来不及了。

  “恐怕,”亚伦说。“那就是我们两个。”

  “你们?”史汪说着在阳光明亮、温暖又慵懒的街头愕然停步。他的目光飘向凯萨琳没戴结婚戒指的左手,忽然懂了似的,如逐字记录般地清楚。

  他继续说话,只是话题改变得如此迅速明显,连声音都骤然变得急切。

  “这里的人显然一点都不必担心缺粮,瞧瞧那些杂货店橱窗里摆的!那是羊杂肚包,这东西——”

  凯萨琳臊红了脸。

  “史汪先生,”她简洁地说。“我得告诉你,你误会了!我是哈本丹女子学院的历史教授——”

  “我这辈子头一回看到羊杂肚包这东西,它的外观实在难以讨好我。我从没见过哪种肉类像它那么赤裸裸的。那个看起来像波隆那香肠切片的叫做乌尔斯特肉饼,这东西——”

  “史汪先生,拜托你注意听我说好吗?这位先生是高门大学的坎贝尔博士。我们向你保证——”

  史汪再度愣住。他回头看看四周,似乎是想确定没人窃听。接着他压低嗓门,急切而诚恳地说:

  “坎贝尔小姐,”他说。“我这人很开明,那种事我懂。很抱歉,我不该提起的。”

  “可是——”

  “我刚才说我整晚没合眼完全是骗人的。你们一关灯我就睡着了,之后就什么都没听见。咱们就忘了我提过这事,好吗?”

  “或许这样最好,”亚伦赞同地说。

  “亚伦·坎贝尔,你敢……”

  史汪气定神闲地往前走。旅行社门前停着部舒适的蓝色五人座汽车,一个穿戴着制服、帽子和绑腿的司机靠着车身。

  “我们的黄金礼车来了,”史汪说。“我手上有本旅行指南。走吧,咱们尽情玩乐去。

  第四章

  车子经过船坞、圣湖,从覆着层层浓密林木的山峦下驶过,越过希斯乔克开上山坡,接着进入艾克湖畔那片笔直狭长的土地。

  他们立刻喜欢上这位司机。

  他是个壮实、脸色红润且健谈的男子,拥有一双湛亮的蓝眼瞳和丰沛内敛的谐趣性格。史汪坐在助手席,亚伦和凯萨琳坐在后座。史汪一开始就对司机的口音感到好奇,后来甚至想要加以模仿。

  司机指着山腰一条细细的涓流,说那叫“一丁点河(weeburn)”。史汪针对这字眼大做文章。他说任何形态的水流,包括足以将房屋冲走的山洪,最终都会变成“一丁点河”。史汪要大家注意这字眼,并且试验性地发着字母“r”的音,活像垂死的人喉头发出的咕哝或者一长串漱口声。

  他所说的话让亚伦相当不自在,但亚伦其实不需要在意,司机也不在意。因为这就像赛德瑞克·哈威基爵士(译注:英国近代著名舞台剧及电影演员)听大鼻子杜兰(译注:美国爵士乐手及喜剧演员,以大鼻子著称,有浓重布鲁克林口音)批评他的英国腔是否纯正,只会一笑置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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