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斯仍旧站在化妆台附近,困惑地看着这个房间。
“马克汉,”他说,“那个首饰盒的情况的确让人吃惊。这事不合理、不合逻辑,让人想不透。它让整个案子变得更复杂了。从那个钢盒刮损的情形判断,不像是高手所为,但被撬开了锁却又的确是出自高手的伎俩……”
在马克汉回应之前,杜柏士队长发出的满足声吸引了我们的注意。
“我这里有些发现,警官。”他叫着。
我们怀着期待的心情移往客厅。杜柏士站在沙发后长桌的一边,几乎就在玛格丽特·欧黛尔陈尸处的正后方。他拿出一个看起来像是小型手动式风箱的指纹印显示器,并吹出淡黄色粉末,让粉末均匀地遍布在桌面上大约有一平方尺的面积。接着他轻轻地吹掉多余的粉末,桌面这时候出现了一个清楚的深黄色手印。大拇指和其他各指节间的指印以及手掌边缘部分,在粉末中呈现的样子就像是一座座环状的小岛,指纹纹路清晰可辨。摄影师随后把他的照相机架在一个可调式三脚架上,小心翼翼地对焦,对着这个手印拍了两张照片。
“这样应该就够了,”杜柏士非常满意他的发现。“右手掌,清楚的手印,留下它的家伙当时就站在这名女子的正后方,……而且这掌印的痕迹非常新。”
“这个盒子呢?”希兹指着翻倒台灯旁的黑色文件盒。
“一点痕迹也没有,擦拭得非常干净。”
杜柏士开始收拾他的检查工具。
“我说,杜柏士队长,”凡斯插嘴说,“你检查过衣橱内的门把吗?”
杜柏士猛然转身,瞪着凡斯。
“没有人会闲着没事去握衣橱内的门把的,大家开关衣橱都是从外面。”
凡斯假装很惊讶地挑动他的眉毛。
“哦,真的是这样吗?真让人想不到!……不过,你知道吗?如果有人在衣橱里的话,他就不会碰触到衣橱外的门把了。”
“据我所知,不会有人把自己关在衣橱里的。”杜柏士的语调充满不屑和讽刺。
“这就怪了,”凡斯说,“你知道吗?据我所知,很多人都会沉溺在这种习惯中,有点像是某种形态的消遣娱乐呢!”
总是会打圆场的马克汉开了口。
“凡斯,你对那个衣橱有什么看法吗?”
“唉,我要是有就好了,”他无可奈何地回答。“因为我无论如何也想不透为什么衣橱看起来整整齐齐的,没有翻弄过的痕迹?我真的很好奇。你知道,它应该被大肆搜刮过才对。”
希兹也陷入和凡斯同样的迷惘中,因此他转向杜柏士,对他说:“你最好还是检查一下门把,队长。正如这位先生所言,这个衣橱确有蹊跷。”
杜柏士不悦地默默走向衣橱门边,将黄色粉末撒在里面的门把上。吹掉粉末后,他拿着放大镜弯下腰来检查。终于他直起了身,乖戾地打量着凡斯。
“门把上是有刚留下的指纹,可以了吧!”他勉勉强强地承认。“除非我判断错误,否则这些指纹就是把手印留在桌面的那个家伙留下来的。两处的大拇指指纹都是环状的,食指呈螺纹状。……这里,彼得,”他指示一旁的摄影师,“把这个门把拍照存查。”
检查结束后,杜柏士、贝拉米和那名摄影师一行人先行离去。
大家互开了一会儿玩笑后,莫朗督察也离开了。在大门边他和两名身穿白色制服的实习医师擦肩而过,他们奉命前来搬走这名女子的尸体。
第5章 那扇闩上的门
九月十一日,星期二,上午十点三十分
公寓里现在只剩下我、马克汉、希兹和凡斯。朵朵乌云飘过,不时遮住阳光,灰暗幽冥的光线笼罩在这个充满悲剧的房间里。马克汉点燃一枝雪茄,靠着钢琴站在那里四下张望,神情落寞但刚毅。凡斯走向挂在客厅墙上的一幅画前,吹毛求疵地边看边批评。这幅画应该是十八世纪法国画家布歇的作品。
“绽放笑靥的裸女,展翅拉弓嬉戏的丘比特小童,以及卷卷云彩,”他评论着这幅画。他对所有描绘法国路易十五统治下颓废主题作品的深恶痛绝是非常明显的。“真不晓得在这种描绘情歌、嫩绿和温驯绵羊的作品出现之前,那些宫廷交际花的闺房里挂着什么样的画。”
“我现在比较有兴趣的是,昨晚这间不寻常的闺房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马克汉不耐烦地说。
“没有什么好忧心的,长官,”希兹充满自信地说。“我认为杜柏士拿发现到的指纹,然后比对我们的指纹资料档案,很快就能查出案子是谁干的。”
凡斯带着悲悯的笑容转向他。
“你真有把握,警官。但我认为,在这件悲惨的案子水落石出前,你会宁可这位手持杀虫粉的暴躁队长没有发现这些指纹,”他做了一个开玩笑的表情。“容我小声地告诉你们,那个在紫檀木桌面和衣橱门把留下指纹的家伙,和这位美丽小姐的死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怀疑什么?”马克汉直截了当地问。
“没什么,亲爱的老家伙,”凡斯柔声回答。“此刻我正徘徊在心智的晦暗歧途上,就像漫游在太阳系中不见指标一般毫无头绪。黑暗之口正吞噬着我,让我仿佛置身于浩瀚无垠的黑夜里。我的心智笼罩在地狱之河的幽冥中,
52书库推荐浏览: [美]S·S·范·戴恩凡迪恩范·达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