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绝然深陷在黝黯的阴阳界里。”
马克汉气得紧抿着嘴唇,他太熟悉凡斯这种用饶舌来回避正题的行为模式。他转向希兹改变话题。
“你已经盘问过这房子里的人了吗?”
“我问过欧黛尔的女佣、大楼管理员和接线生,不过问得不够详细,我在等你来。我想说的是,他们描述的事让我头昏脑涨。如果他们坚持他们的说法,那我们就面临难题了。”
“叫他们现在进来,”马克汉说,“先叫女佣。”他坐在钢琴板凳上,背靠着琴键。
希兹起身,不过他没有走向大门,而是走到外挂式凸窗前。
“在你盘问这些人之前,有件事我想请你注意,长官!那就是这栋公寓大楼的出入口。”他把金色纱质窗帘拉向一边,“注意那个铁栏杆。这个地方所有的窗户,包括浴室,都装有铁栏杆,就像这些一样。这里离地面大概只有八到十英尺,而建筑这栋房子的人不给小偷以任何机会从窗户闯入。”
他把窗帘拉回来,然后走到玄关。
“现在,这里只有一个出入口通往这间公寓,就是这扇开向大厅的门。这里没有气窗,没有通风口,没有送菜用的升降机;也就是说,这间公寓惟一能进出的地方就只有这扇门了。在你聆听这些人叙述时,请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长官。……现在,我先叫女佣进来。”
在希兹的命令下,一名探员带进来一名年约三十岁、黑白混血的妇人。她衣着整齐,给人一种精明干练的感觉。她说话的时候轻声细语,咬字清晰、条理分明,一看就知道受教育程度不错,和一般的女佣明显不同。
她的名字叫做艾咪·吉勃逊。以下是马克汉问她话后整理出来的讯息:
她在早上七点多来到欧黛尔的公寓,和往常一样,她自己有一副钥匙能够自行进入,因为这里的女主人通常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一个星期中她会有一两次特别早到,在欧黛尔小姐起床前,为她缝补衣服。在今天这个特别的早上,她早到就是为了帮欧黛尔小姐修改睡袍。
当她开门的时候,满室凌乱直接映入眼帘,因为玄关通往客厅的玻璃门是敞开的。几乎在这同时,她发现女主人陈尸在沙发上。
她立刻呼叫当时正在值班的接线生杰梭。杰梭向客厅瞄了一眼后,马上打电话报警。然后艾咪坐在大厅会客室等候警察到来。
她的证词简洁直接,废话不多。即使紧张或激动,她也把自己的情绪控制得非常得体。
“现在,”马克汉在停顿一会儿后接着问,“我们把时间拉到昨天晚上。你是什么时候离开欧黛尔小姐的?”
“七点前,大概六点五十几分的时候,长官。”这个女人以一种平淡的语调回答马克汉的问题,而这似乎也是她说话的一贯语气。
“你通常都是那个时间离开的吗?”
“不是,我通常在六点钟离开。但是昨天晚上欧黛尔小姐要我帮她准备晚宴服。”
“平时你都不帮她准备晚宴服吗?”
“是的,长官。但昨晚她要和某位男士共进晚餐,然后去剧院;她希望看起来特别美。”
“哦!”马克汉身子向前倾。“这名男子是谁?”
“我不知道,长官。欧黛尔小姐没说。”
“你认为可能是谁?”
“我不知道,长官。”
“那欧黛尔小姐是什么时候告诉你要你今天早点来?”
“昨晚我离开的时候。”
“所以,她根本没有预期到会有任何危险,或是对她这位男伴有任何恐惧?”
“看起来没有,”她停顿了一下,似乎正在思考。“没有,我想她没有。她昨晚的兴致非常好。”
马克汉转向希兹。
“你还有其他问题要问吗,警官?”
希兹从他嘴巴把还没点着的雪茄拿开,身体弯曲前倾,两只手撑着膝盖。
“昨晚欧黛尔这女人戴着什么样的首饰?”他粗着嗓子问。
女佣的态度马上变得冷漠高傲。
“欧黛尔小姐,”她特别强调“小姐”这两个字,语调中充满对他不尊重欧黛尔小姐称呼的谴责。“她戴了所有的戒指,五六枚吧,以及三个手镯;其中一个缀饰着方钻,一个缀饰着红宝石,另外一个则是缀饰着钻石和翡翠。脖子上还戴了一条缀着梨形钻、光芒四射的项链;此外,她还带了副镶着钻石和珍珠的白金有柄望远镜。”
“她还有其他的首饰吗?”
“或许还有一些小一点的饰物吧!但我不是很确定。”
“她是不是把它们放在卧室里一个钢制的首饰盒中?”
“是的,不戴它们的时候当然放在首饰盒里。”回答中带着些嘲讽的口气。
“哦,我想也许即使她戴着它们,她还是得锁上她的首饰盒。”希兹因为女佣的态度开始反唇相讥;对于她回答问题时始终没称他“长官”一事,他也无法释怀。他此刻站了起来,向下指着紫檀木桌上的黑色文件盒。
“以前见过这玩意吗?”
妇人漠然地点着头,“见过很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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