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话筒,对克莉斯说:“此人原是警局里一个出色的刑警,后来因做错事被免职,现在他在我身边做事。
“你跟踪我的时候,这个人就跟在你后面。”这时,门外响起了叩门声。“好,进来吧,扎可夫!”
门开了,走进一个又矮又瘦的人。他满脸的红胡子,身上的服装又旧又脏,人精明得像只狐狸。
“扎可夫,告诉这位夫人,你是如何奉我之命跟踪她的。”
“是的。”
扎可夫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记事本,一段段念着:
“周三,下午7点15分,里昂车站,我正在候车室,看见罗宾和他的两个部下,匆匆赶来。我拿出十法郎,跟车站上的脚夫借了顶红帽子戴在头上,走近他们三人,说:‘一个漂亮的夫人,让我带口信给你们,说她已经去蒙特卡罗了。’
“这三个人立刻搭乘9点半的快车出发。等他们上了车,我马上打电话给法朗克旅馆的帐房,此人已被我们收买。”
停了停,他又继续念:“周四,在蒙特卡罗,罗宾等三人找遍大小旅馆。当然,德贝克先生和您都不在那里。
“周五,我收到德贝克先生的电话,指示我把罗宾等三人骗到意大利去。于是我打电话给法朗克旅馆的帐房,以克莉斯的名义发电给罗宾。
“电报大意如下‘我在克努站下车,赶往圣莱蒙,住在大使饭店,——克莉斯’
“帐房先生接到了这封电报,立刻转往蒙特卡罗邮局。
“罗宾收到电报,立刻赶往圣莱蒙。
“周六,在圣莱蒙,到车站旁的大使饭店,我又花了十法郎,借了一顶接站人员的帽子,对刚要出站的罗宾三人说:“一位梅奇夫人让我带口信给你,她已前往日诺亚了,住坎地特旅馆。’
“于是三人又急匆匆地赶往日诺亚。我看着火车离开以后,回到尼斯。”
“怎么样?夫人……”德贝克放声大笑,说:“那个笨蛋罗宾,上了我的大当。
现在一定正哭丧着脸,在意大利兜圈子呢!”
确实,罗宾上了德贝克的当,而德贝克本人则躲在尼斯的饭店里。
克莉斯没有想到这是一个故意布置的陷阱。她只想紧盯着德贝克,伺机偷回瓶塞,不成想却被他耍了。她这时脸一阵青一阵白,难看极了。
德贝克接着说:“辛苦你了,扎可夫,现在,你赶紧去买两张到巴黎的卧铺票,我们好回巴黎。你自己立刻赶往意大利,去监视罗宾等人,一看到他们起身回巴黎,就拍电报到巴黎警局去。电文这样写:‘亚森·罗宾和他的两个手下已于某月某日搭上某列车,前往巴黎,’这就可以了。”
“知道了。”
“你快去吧,等罗宾被捕入狱,我就可以放心了。”
德贝克狂笑着,在屋里迈着方步,绕圈子,而扎可夫已经离去。
“你看,夫人,我的主意如何?像罗宾这样的人,在我看来,他只是一个有勇无谋的乡巴佬。”
正在这时,洋洋自得、自吹自擂的德贝克突然停了一下,原来有两把手枪从他面前的窗帘缝里伸了进来,对准了他的胸口。他立刻不敢乱动了。
“举起手来,德贝克!”
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德贝克乖乖地举起手,他显得面无人色,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上淌下来。
罗宾猛地从他背后冲了过来,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扭,然后用一块白手帕蒙住了他的脸。从那手帕里传来一股麻醉药的味道。
德贝克身子颤了几下,就一头栽倒在地。一这时罗宾对两个躲在窗帘后的手下说:“你们可以出来了,把手枪收好,赶快用绳子把这家伙绑好。”
“你什么时候到这里的?”克莉斯惊奇地问道。
“哈哈,你真以为我会上他的当吗?我可没有他想的那么笨,我早已看穿他的诡计,急忙坐快车赶到这里,我找遍了大小旅馆,终于找到这里。”
“哎呀,可真了不起!”
“我溜进来之后,一直躲在椅子下面,你四下搜索,我差点儿被你看到,不过,那时德贝克进来了。
“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吉贝尔行刑之前,我一定会赶回巴黎,让他们停止行刑。”
“可是,我们并没有找到密约啊!天哪!吉贝尔,我可怜的孩子。”
克莉斯用双手掩面哭泣着,罗宾却只是望着地上的德贝克。
“看样子,你已经醒了,德贝克!让我喂你吸口烟吧,谁让你的手脚都被绑住了呢?好了,来吧!”
他从壁炉架上拿了一根烟斗,塞进德贝克的嘴里。
“可是,烟丝在哪里?原来在这儿呢,这可是上好的烟丝啊!”
在壁炉架上,放着一袋原封未动的烟丝。罗宾打开烟丝袋,用力闻了闻。
“嗯,味道真好啊!德贝克议员。”说着,他突然高兴起来,伸出两根手指,往烟袋里一伸,然后做出了一副滑稽的表情,“大家看,这是最上等的烟丝。这种烟丝吸的时候,一定要一点一点地抓起来,装进烟斗去。大家看,这是一袋烟丝,我的手里并没有藏着任何东西。”他转了转手。
“可是,现在我把手指往里一伸,大家再来看,这是烟丝吗?不,不是,大家看,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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