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竟然只有我一个是观众”岳耀杉暗自心里想着,兜里的信封始终没有掏出来。那张信纸上这样写着,”你懂得什么叫做叙述诡计吗?魔术师敢于让你检查的道具都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看到的所谓‘线索’,都不是真正的‘线索’,真正的线索要用你的眼睛去观察,用你的大脑思考,但不要急着脱口说出结论。”
“那个报警电话呢?”叶碧翡好像想起了什么。
“我跑到电话旁掀起盖布,才看到上面有一张穆老师的便笺”沈雪晴无奈地说,“我才知道怎么回事,这件事穆老师连我也没告诉。”
“当然咯,这个也是‘余兴节目’的一部分”穆勖嵘双手十指对抵,笑着说:“戏份要做足,演戏就要力求真实。”
“怎么会这样?这不是摆明了骗人吗?”师承贤不满于被欺骗,“你怎么能这样做?” “推理小说说白了就是通俗文学的一种,读者享受的就是思考的乐趣,既然大家已经享受到了这种乐趣,那么结果的对与错,真正杀人与否又有什么打紧的呢?难道只有真的杀了人,大家才会觉得快乐?‘王子猷雪夜访戴’沿传至今,无非也是说享受‘过程’的乐趣远远高于‘结果’。大家已经做的很棒了,对结果的苛求就不要太在意了,世界上成千上万本推理小说又有谁能全部猜到结果呢?”穆勖嵘伸出右手像招财猫那样上下挥动着。
故事发展到这里,正当我们稍稍感到松一口气的时候,却没有预料到,这仅仅是一个序曲。
第7节
7
<* 以下用(....)符号表示省略的对话内容,作者注>
“你以为你是谁啊?要不是有读者捧着你,你早从天上摔下来了。”师承贤心里咒骂着,“你还以为你真是神啊!”
师承贤刚从书房走出来,站在略显漆黑的走廊上,双腿发软几乎要瘫倒,一只手用力地撑在墙上,另一只手压着膝盖。黑暗的角落中似乎有一只隐伏的幽灵准备伺机跳出来吞噬他出窍的灵魂。 “现在再想这些也没什么用,我还是想想回去以后该怎么对社长交待吧。”师承贤感到整个世界都在晃动,视线变得模糊。
十几分钟前和穆勖嵘谈新作的版权,到最后被一口回决了,即使阐明窘境,穆先生依然表示不能答应。为什么....为什么?落雨社曾经一度引起国内推理小说热潮,出现了冷门文学商业化神话,但是由于一系列操作失误,以及各种偶发因素的影响,导致了严重的财务危机,如今已是危如累卵,各种矛盾一触即发。单单以现在两千三百万的负债,说什么时候垮掉只是时间问题。 “这老头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古怪,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师承贤掏出手帕擦了擦鼻头的汗滴,“竟然不念及旧交情,分明要陷我于不义。”
公司破产、职员解雇、失业、银行贷款抵押、讨债公司步步紧逼、各种各样生活和社会压力、众叛亲离的利益关系、被嘲笑和指责会让我颜面无存,下半身也许只能苟且活着....与其苟且活着,不如释然赴死…..一幕幕景象以每秒24帧的画面在眼前快速闪过。他好像看见眼前出现一个晃来晃去的绳圈,把他那颗就要爆开的头颅猛地往进吸引。
“师先生,你没事吧?脸色好像看上去不好,是不是生病啦?”叶碧翡迎面走过来,看见师承贤大口喘着粗气,蜡白的额头渗出许多汗珠。“我为我刚刚在餐厅的失礼表示抱歉,我太冒失了,希望您不要再意,真的很对不起。”叶碧翡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
“没,没事,不要紧,让我一个人站一会儿就好了。”师承贤解开领口的口子,想在这稀薄的空气中寻觅一丝氧气“谢谢,你不用管我,你忙你的吧,真的,我没事。”
[书房 14:20]
(....)
然而,对于这些一般□实暂且不谈,威尔逊(Wilson?C)预见到在现代以及不久的将来,在杀人者的代表性的类型中,会出现由于对人生的空虚感和厌倦感,而从犯罪行为中寻求生活和实现自我,为犯罪而犯罪的类型。....总而言之,他们在漫长的孤独的幻想的尽头,作为故事的结束,就奔上杀人的道路。....对犯人来说,稀释剂的‘梦’,疯癫式的生活和性虐待狂的空想浑然成为一体,与日常的现实脱离的越来越远,这些都构成了作为梦想现实化的犯罪行为的条件。总之,与仅仅用那种药物的‘逃脱’和冲动的随心所欲的个人解放相比,摆脱日常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的解脱则是相形见绌的,也可以说着构成了现代的一幅时代性的心象风景画。....那么,就可以说追求无代价的自我实现和生活的杀人就是现代类型的杀人。(山根清道《犯罪心理学》333~336页) 谋杀,无论冠以何种华丽的外衣,或者名正言顺的藉口,都不能掩饰其本质。似乎缺少谋杀的小说不能被称之为推理小说般,推理小说陷入了一个纯粹为了谋杀而谋杀的血腥病态的杀戮当中,即使根本不需要诉诸暴力手段解决也是如此,归根到底,只是一厢情愿地为了某种猎奇的畸形心理得到满足。不仅这样,越是离奇不可思议和扭曲怪诞的杀人手段反而会引起一些人的赞耀。正应一句古诗说:将军夸宝剑,功在杀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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