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案高悬_罗杰【完结】(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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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徐用被关进柴房,闻听哥哥带一帮人,操起家伙,蜂拥去了码头,心中发急,大声叫朱管家开门,朱管家不睬,妻子朱婆心善,向丈夫要了钥匙,打开柴房门问徐用:“二爷要做甚?”

  “给我松绑。”徐用说:“我要出恭。”

  “要什么?”朱婆不解。

  “出恭。”徐用解释:“上茅厕。”

  “就是拉屎嘛。”朱婆替徐用解开绳索,低声怨道:“火燎屁股还有心整文言。”

  绳索一松,徐用一把推开朱婆,疯野似的往外跑,追到码头附近,徐能已带人进了船舱。

  苏知县一家还在搓麻,苏胜刚巧又糊了一把,洋洋得意,正欲收钱,徐能手持板斧,横眉立目冲进来,身后跟着耍大刀的梅鼻涕,气势汹汹。黎泼皮堵住舱门,范蝈蝈和杨卵子则去守舵。

  苏胜知道坏事,笑容凝结在脸上,手里还捏着一只麻将牌,整个人都僵了。

  “谁赢了?”徐能看着满桌的碎银。阴翳一笑问苏胜。

  “你赢了。”苏胜极识趣地答。

  “你倒机灵!”徐能一斧劈下,苏胜半拉膀子没了,躺地上抽搐、惨叫,徐能紧跟着又是一斧,劈中苏胜要害。

  苏知县和夫人郑氏,相互抱着蜷缩一团,呼吸紧张、急促。苏胜老婆眼珠瞪得溜圆,无比惊愕,呆滞三秒,蓦然嚎啕,刚出一声,梅鼻涕举刀就砍,苏胜老婆头颅万朵桃花开,血浆溅了苏知县一身。苏知县拿手颤巍巍抹了把脸,跪倒在地,哀求:“家财行李分毫不要,只求饶我夫妻二人性命。”

  “哼哼,饶得你夫人,却饶不得你。”徐能鼻子冷笑说罢,举板斧要砍——徐用猛然掀翻堵住舱门的黎泼皮,冲进舱内,拦腰抱住徐能:“使不得!”

  “放开!”徐能吼道。

  “不!”

  “兄弟,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徐能说:“哥哥骑虎难下,非杀他不可。”

  苏知县汗如雨下,命悬一线,可怜寒窗苦读数载,谋得一官,未曾坐过大堂,倒先被人当做刀下鬼。

  “万万不可。”徐用哭着央告:“他也是读书之人,千辛万苦中了一场进士,你劫他财物,杀他家人,已是天大罪过啊。”

  “兄弟,别的事我可依你。”徐能丝毫不为所动,冷酷地说:“只这一事,由不得你。”

  “莫用斧砍。”徐用把徐能抱得更牢,一味苦求:“把他抛在江中,好歹给他留个全尸。”

  “若不是亲兄弟,连你一同砍了。”徐能无可奈何道:“放手,就依你言,免他一斧。”

  “你先扔下斧头,我再松开。”徐用不信任地说。

  徐能扔掉斧头,一指苏知县:“今日我兄弟说情,才免你一斧,但免不得你一死。”

  徐用松开手,两臂酸麻,力气全无。徐能指使梅鼻涕,将苏知县绑缚起来,推出船舱,贯入江中,听得水面扑通一声,苏知县没了影迹。

  一家四口,独留郑氏孤寡一人,等待宰杀。孰料徐能并不动手,川剧变脸似的换了副温情面容,口气轻佻地说:“往后你就跟我过。”

  郑氏由惊恐到绝望,徐能上前拽住,拿布蒙了眼,挟持下船。岸上,朱管家与朱婆已备好轿子,徐能抱郑氏上了轿,梅鼻涕等一干人,将舱内箱笼、财物、行李搬上河岸,打扫干净现场,锁了客船,收拾停当,抬着战利品,兴高采烈沿路返回。

  回到徐家,徐能大排筵宴,杀了一口猪,烧了利市纸,大酒大肉摆上。席间,一片欢腾徐能把所抢财物平分给梅鼻涕、黎泼皮等人,兴高采烈庆贺开门红。

  酒喝得很骇,狐朋狗友恭贺徐能娶新嫂,挨个儿敬酒,徐能一盏接一盏豪饮,不知不觉,已有几分醉了。

  郑氏被关在卧房内,徐能安排朱婆看守。郑氏只是痛哭,朱婆热心肠,劝慰郑氏:“如今你夫已亡,女人家怎么过都是一辈子,夫人想开些。”

  “婆婆有所不知,我已怀有四个月身孕。”郑氏说:“奴家死也无妨,只是我丈夫新死,转眼又绝了后,婆婆放我去吧。”

  “我如何放你?”朱婆叹息道:“都是妇道人家,如何不知你心里的苦,只是即便我放了夫人,此处人生地不熟,你又能去哪里?”

  话没说完,卧房门被一脚揣开,郑氏以为徐能来强逼,吓得魂不附体,定睛一看,才知是徐用。

  “不要慌,不要忙,我是来救你的。”徐用说:“我哥哥已醉了酒,我让朱婆送你从后门出去。”

  “老身什么也没听到。”朱婆瞪眼装聋。

  徐用也不知打哪儿弄到一包银子,交给朱婆,说是酬劳。郑氏当即给朱婆跪下,苦苦哀求。

  朱婆觉得郑氏可怜,银子可爱,动了冒险的心,引郑氏出了后门,来到大街上,往北而行。

  徐能送走郑氏和朱婆,转身回头宴席上找哥哥。徐能这时候,已是八分醉意,二分清醒。徐用拿一只大碗,满斟热酒,约有半斤,端到哥哥跟前,扑通跪下。徐能晕头晕脑问:“兄弟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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