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主子心够黑了。”乞丐听罢,评论道。
“你要替他干,下场比我惨。”张开说。
“依大哥看,当如何?”
“先看看,包袱里,有何物?”
乞丐打开包袱,二人细看细数,包袱中,有金钗一对,金簪二根,银钗一对。
“不如——”张开看着乞丐说:“你我兄弟,分了它。”
“啊,分了?”乞丐有点儿心虚,“若你家主子魏进知晓,如何是好?”
“兄弟真是二百四十九的哥哥。”张开开导说:“换掉包袱中,所藏之物,再丢入杨府井中,不就成了。”
乞丐点头,赞同此计。于是,跟着张开,去买了二斗米,铜簪、锡簪,换了包袱中的金银簪子。
张开将包袱裹好,交与乞丐,嘱咐道:明日,你照样去杨府乞食,乘机将包袱丢入井中,再找魏进,拿到赏钱,你我又分。
翌日,乞丐依言而行。挤进府内,乞到饭食,在人群中听了几句唱,寻个机会,将随身所带包袱,如愿丢入井中。然后,出了杨府,直奔魏府,找魏进要赏钱。
见到魏进,说老爷交代之事,办妥当了。
魏进冷冷一笑,反问乞丐:“你乃何人?敲我府门,又这般胡言乱语。”
乞丐傻了,闷了一刻,问:“老爷不识得我了,昨日夜里,不是还与我饮酒么?”
“笑话。”魏进说,“你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会与你饮酒?”
“你……”乞丐找不到话说。
“你什么你,赶紧滚,若不滚,仔细你的皮肉!”魏进面露凶相。
“你这人,太无信义!”乞丐往地啐了一口。
魏进一脚,猛踢到乞丐屁股上,接着抬拳就打,乞丐忍痛便跑,兔子似的,忍者龟都追不上。
跑到与张开约好的地点,见到张开,苦苦抱怨,“你家主子,毫无信义!”
“没拿赏钱于你?”张开并不十分意外。
“非但未拿,还动手打人。”乞丐愤慨道:“你我兄弟,同去向他讨个公道,他若再敢动手,你我一起上,你扯他头发,我扯他鸡巴!”
“不成!”张开断然否决:“你说的这两样东西,他都没有。”
乞丐很沮丧。
魏进挺兴奋,写了一纸诉状,指认杨元盗窃,所失财物,皆窝藏在杨府井中。随即,魏进携带状纸,告到县衙。
秦知县升堂,准了状纸。遂派公差,前往杨府,在杨府井中,果然搜捡到一个包袱。
杨元当了一天新郎,就成被告,被公差押到开封府公堂。
“井在你家,赃物在井中。”秦知县翻看了包袱中的赃物,问杨元,“你有何话讲?”
“大人,此定是魏进抢亲不成,栽赃于我。”杨元将前次被诬陷之事禀告。
秦知县不动声色,只说:“捉贼拿赃,赃物既在你家井中,你言魏进栽赃于你,有无真凭实据。”
杨元说不出话。
魏进磕头称:“大人英明。”
“魏进。”秦知县猝不及防地问:“你可曾娶亲?”
“娶过,但夫人已过世。”魏进摇摇头。
“既如此,本县问你,你会在娶亲前夜,去盗人家财么?”
魏进一时难以回答,说会,大约曾经偷过,至少有蓄谋偷盗之心;说不会,既然自己都不会,那杨元家底不薄,自然也不会在娶亲前夜,忽起盗心。
“你答上来,本府不逼你。”秦知县话锋一转,再问,“你可记得,状纸中,所写杨元盗你哪些财物。”
“这自然记得。”魏进道:“有金钗一对,金簪二根,银钗一对。”
“未记错?”秦知县又问。
“绝没。”
“金银首饰,何人所打?”
“打金者是本县黄美,打银者是王善。”
秦知县即派人,拘黄美、王善到堂。
黄美、王善辨认包袱中的金银首饰,回禀:小人与魏官人打过金银,不曾打过铜、锡的。
魏进傻眼了,莫非二人看错了。
秦知县命公差交给魏进仔细察看,魏进看后,果是铜、锡。心里明白,定是那乞丐掉了包,心里恼恨,但不能明说。转念一想,不如继续栽赃给杨元。
“大人,这定是杨元掉了包,将偷我之物,另行藏匿。”魏进说。
“杨元。”秦知县思虑片刻说:“从实招来,将所盗之物,藏匿何处?”
杨元只说冤枉。
秦知县将其收监,招出赃物所在,再行发落。
魏进很满意这一结果。
【4】
退堂后,秦知县唤来县衙捕头王,说此案本官明了,杨元盗窃魏进财物,不合情理,魏进栽赃杨元,亦有疑点,其中必有隐情。即派你,监控魏进,若魏进出门,则一路跟随,看他在外与何人交谈?做些何事?有蛛丝马迹,速速回禀于我。
捕头王领命出了开封府。
杨元收监,魏进稍稍解了心头之恨,也不惦记仙女般的美人玉妹,思念对象,换成了掉包的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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