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完全正确,我现在才懂得,罗宾的确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家伙。既然犯人已经被截走了,你把押解马车叫来又有什么用呢?对于警方的侦探和搜索等事,我的确是一个外行,可是这一回他们竟没能认出那辆假冒的押解马车。我以为,他们实在是太不细心了。”
“您怎么这么以为?”
“当时,守门的刑警或警察发现押解马车比预定时间早到了很长时间,且车上的警官和马车夫又都不认识,只需稍微留意观察一下,罗宾的诡计就肯定不会得逞。”
“您的话非常正确,我经常对我的手下人说:“应该多怀疑!’对于任何事情都不要轻信。对于所有的人,都应该用怀疑的目光去重视,这属于搜查罪证的基本原则。这就意味着,假如希望侦探事业取得辉煌,就要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要有一种怀疑的态度。”
“可是,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保持一种怀疑的态度,也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如果我们能够集中精力去做,也会是其乐无穷的。”
公爵说。
“当然,总用怀疑的眼光看待别人也不是好办法,因为如果那样,会成为人群中的孤独者,朋友之间也没有什么真正的友情了。我以为,只有揭露罪恶,与邪恶作斗争,并最终消灭恶党,这样的生活才有意义。”
“你说的话非常在理,因此我一直认为,警察的工作是最为神圣的,刑警和警察是与邪恶进行斗争的和平卫士。”
听了公爵的这些话,倍休的情绪好转了许多,脸上的不悦之色也逐渐散去了。
这时,电话铃响了,倍休拿起听筒。
“喂,是的,我是刑事组长倍休,啊,是长途电话……”
然后,转头对公爵说:
“是夏木拉斯城堡的花匠打过来的。”
“是吗?”
这个回答显出公爵对此并不感兴趣。他舒适地坐在沙发上,叼着一根香烟,一副非常懒散的样子。
倍休又对着话筒说:
“喂,你就是捷特花匠……我的话你能听清吗?……我想向你打听一下,9月3号,就是星期日那天,谁去过你的栽花温室里?……对,9月3号,正是你们的主人莫尔顿先生和其他很多人夜里来巴黎的那一天……对,那天的确在下着大雨……你的温室里有没有粉红色的鼠尾草花?……粉红色的,对……摘去了几朵?……对,那一天是有客人去,没错儿,是那个叫夏洛力的人及他的几个儿子……什么?你不清楚有客人去的事?……真的吗?你一直在庭院里干活儿了……可是,那一天没有人去进过温室吗?……不,除你以外呢?……哦?谁也没进去过吗?……真是蹊跷,直到夏洛力等客人回去为止,都没进去过……只有你的温室里才有粉红色的鼠尾草花,的确是罕见的……什么?只有公爵一个人进去过……属实吗?不会记错了吧?……
肯定不会错吗?……只有这一件事,啊,非常感谢……”
“咔嚓”一声,倍休挂断了电话,面孔涨得通红,回头望了一下公爵。
公爵安然地坐在那儿,注视着从嘴里吐出来的烟圈儿,显出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态。
倍休以一种不很友好的姿势走近公爵,盯着公爵。公爵也坦然地回视着他,可是,并没有一点儿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意思。
“公爵,您也听到了吧?据花匠反映,9月3号那天只有您一个人进过温室,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证词。由此可以断定,全世界只有一种粉红色鼠尾草花,而除了那个温室外其他任何地方都没有,而可能摘到它的人,就只有公爵一个人了。”因为兴奋,倍休的声音都开始发抖了。同时,他不眨一眼地盯着公爵。
“真是如此吗?”公爵把香烟灰轻轻弹掉,似乎是漫不经心地问道。
倍休一直盯着他,心里在想:
“公爵的大脑是不是非常迟钝呀?为什么自己已经被可怕地列入嫌疑范围内了,却还是那样无动于衷呢?
“在壁炉烟囱旁边的房间里发现的粉红色鼠尾草花,并没有枯萎,明显是摘下不久的,所挖的那个洞是盗贼们逃走时的必经之地。发现那朵花时,公爵曾断定那是夏洛力从城堡的温室里摘来的。可是,花匠却说,夏洛力并没有去过温室,只有公爵进过温室。
“当然,虽然公爵身上有疑点,我也应该用怀疑的眼光审视他,但是,他单单做一句那样的回答,并且是如此地无动于衷!
“这到底是为什么?公爵不可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站在嫌疑的边缘了吧?难道他自认为出身于贵族,就可以肆无忌惮了吗?
“他一点儿也不惊慌,更没有表现出害怕来,难道是因为的确是清白,才这样镇静吗?”
虽然倍休是一位久负盛名的大侦探,但此时他也无法断定了。
“可是,我以为,人品这么高尚,涉世很浅的年轻贵族,可能不会去做那种触犯法律的事吧!况且,对于三年前发生在城堡中的盗窍案,以及这一次所发生的偷窃事件,公爵都表现出相当浓厚的兴趣,并且主动要求帮助我们破案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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