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真的,”女孩用比较淡漠的语气说,“舅舅似乎总是在心中为维尼亚保留一方柔情之地,也许是因为他觉得身为利厄的妻子是值得怜悯的。但无论如何,他俩之间好像有某种特殊的关系,我一直认为舅舅纵容利厄在赌场赢钱,是为了让维尼亚有更多钱可以花。”
“那真的很有趣,”凡斯又点燃一根烟,继续说,“而且这让我想起另一个问题。我希望你不要介意,因为,你知道,那涉及隐私权,但是答案或许可以帮助我们……”
“不用客气,”她插嘴,“我是一点秘密都没有的,尽管问我任何问题吧。”
“谢谢,”凡斯小声说,“事实上,我们很想知道你家庭成员的确实财务状况。”
“就这些?”她看起来真的很惊讶,甚至可能是很失望,“答案很简单。我外祖父——埃姆斯·吉尔卡特——去世时,把很多财产留给了我母亲,他对她的理财能力极为相信。但是对舅舅就不一样了,他只留给他财产的一小部分。当时利厄和我还小,所以没有被单独考虑;不过,他也可能是寄望于母亲会为我们的将来着想。结果,舅舅多多少少要自力更生,而母亲则成为老埃姆斯财产的继承人。利厄和我都是仰仗她的慷慨;是她提供给我们相当足够的花销的……情况就是这样。”
“但是,”凡斯问,“如果你母亲过世了,房地产会怎样分配呢?”
“这个问题只有妈妈能回答你,”她答道,“不过,我猜会是分给利厄和我——当然,大半会分给利厄。”
“你舅舅呢?”
“哩,妈妈太不认同他了,我怀疑她都不会在遗嘱中提到他。”
“可是如果你妈妈活得比你和你哥哥更久,那么财产会到哪儿去呢?”
“我猜只有是舅舅吧——假如他还活着。妈妈有一种很明确的家族意识,她不会让财产落入外人手中的。”
“不过,假设你或你哥哥哪一个比你妈妈先走了,你认为剩下的那一个会继承全部吗?”
艾丽亚·里威廉点点头。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她十分小心地回答,“没有人知道妈妈的计划或想法是什么,而且,我们之间也很少谈论这些。”
“哦,当然,”凡斯抽了一会儿烟,然后从椅子里坐起来些,“另外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因为,你知道,你实在很热心,我很感激。但此刻的情况相当严重,现在我们还不知道有哪些情况可以帮助我们……”
“我明白,”艾丽亚的配合态度出乎我的预料,“请不要客气,你们可以问我任何可能对你们有帮助的问题。我虽然不喜欢维尼亚,但是,我也不会希望这样的死亡事件发生。”
凡斯将眼光从她身上移开,然后望着香烟滤嘴沉思。
“问题是关于维尼亚·里威廉太太的,我的问题是,”他说,“很简单,如果她比你和你哥哥活得更久,那么会对你母亲的遗嘱产生怎样的影响?”
艾丽亚·里威廉好长时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真的不知道,”最后她回答,“我从没这么想过。但是我倾向于认为妈妈会将维尼亚列为主要受益人,这样可避免让舅舅取得财产。再说,母亲对利厄那种接近病态的溺爱,也一定会影响她对遗产的考虑,况且,维尼亚是利厄的妻子;而妈妈总是会先考虑利厄和每件与他相关的事情的。”她祈求似地往上看,“我真希望可以多帮你一点忙。”
凡斯站起身。
“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大忙了,真的。眼前我们都还是在黑暗中摸索。那么我们就不让你继续熬夜了……我们希望跟你的母亲谈一谈。可否麻烦你请她到客厅里来?”
“好的。”女孩站起来,“她会很乐意的,真的。她生命的目标之一就是在每个人的事情中插上一手,并且成为每件乱子的中心。”她慢慢地走出房间,然后我们听见她走上楼去。
“有趣的女人,”凡斯评论道,“整个是一些极端性格的结合——冷如钢铁,却又很情绪化。她生活在一种边缘——理性与感情的边缘……太像这个案子了。可我们……”他若有所思地抬起头,“有许多路可以走,却都可能会带我们步入歧途。但是在某处,一定有一条隐藏的小径,而那才是我们要走的路。你不觉得吗,马克?”
他走向客厅的后面。
“不过,”终于他以较轻快的语调说,“我一定要找到这条小径。”
在后面墙壁中间的厚重天鹅绒帘幔后面,是一个巨大的拉门;凡斯将其中一扇往旁边拉开,沿着房间的墙壁往下摸,几秒钟后,一束灯光照亮了一个小小的书房。凡斯在那儿站了一会儿,看看四周;接着他走向腰子型的矮书桌前,坐了下来。书桌上放着一部打字机,放入一张纸后,他开始打字。一会儿,他从机器里抽出纸张,仔细地瞧着,然后招起来放进胸前内衣的口袋。
之后,他停在一座书架前,并且浏览了架上整齐的图书。当老里威廉太太带着一股傲慢劲儿走进来时,他马上转身回到我们中间。他微微躬身表示礼貌,同时指指在中央桌子旁的一张覆着丝罩的椅子,请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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