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厄诡秘地扮了一个鬼脸。
“那并不是很容易办得到的——吉尔卡特一直有提防,况且,我妻子的死加上他的死,也会造成对我的怀疑。为什么要冒.险?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居然会不明白?”他的眼睛闪烁着憎恨的狂热。
“现在,”凡斯点头,“我了解你的观点了。可是,我们也许想不到重水,那怎么办呢?”
“如果你们没有,我会协助你们。但是我对你有信心。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寄信给你的原因。倘若是警方,一定会错失重水的线索,不过我一直很欣赏你在调查中的机智活动。你和我确实有许多共同的特质。”
“我无法接受你那令人无法容忍的献媚,”凡斯高声说,“而你的确相当成功地引出了水的主题,而且吉尔卡特与布尔德在你赌场惊魂剧的第一幕中,确实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
利厄得意地笑起来。
“可不是吗?那是绝妙的一出。我点了白开水,为的是让你听见。而且,你也记得,我第二次点饮料是等到吉尔卡特站在那张桌子旁边时。”
“对,我注意到了。非常聪明。你的牌玩得很好。糟糕的是你没有再多研究一些毒物学。”
“现在也无所谓了。”利厄哼了一声,“这种解决方法更好。吉尔卡特得解释为什么会有三具尸体在他的办公室里,他是死定了,因为即使他本人有不在场证明,也无法证明他没有雇用某个忠实部下射杀你们。那样倒比他只是因涉嫌而被捕更好。”
“所以我们也被你愚弄啦。”凡斯无奈地说。
“你做得——很漂亮,”利厄得意洋洋地睨视凡斯,“但这些日子以来,我的牌一直都很顺手,看来运气总是在我这边的。”
“啊,当然……你在杀了我们之后,会到乡下和你母亲一起,以便取得没有破绽的不在场证明。马克先生的秘书会做证,说吉尔卡特与我们约定2点钟在此地碰面。你会对昨晚我跟布尔德的谈话提供证词,而凯思医师将会予以证实。你也会说明你知道关于重水的所有事,亚翰则必须承认我们到过狩猎小屋。我们的尸体会在这儿被发现,由于每件事都直接指向吉尔卡特,所以他会被捕入狱。”凡斯轻轻地点点头,“对,就像你说的,他是死定了——不论最终证明是他自己动手,或是雇用别人动手。总之,他已经完了……非常漂亮。居然我看不出破绽。”
“没错。”利厄恶毒地笑了,“我也这么认为。”
马克怒视着这个男人。
“你这个卑鄙的恶魔。”他冲口而出。
“抓紧说吧,地方检察官先生—但你只能抓紧了。”利厄以一种骇人的轻柔语调嘲讽说。
“是的,马克,”凡斯说,“这种作法只会让这位懦弱的男人更加洋洋自得。”
利厄的嘴唇丑陋地扭曲了。
“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清楚的吗,凡斯?我很乐意解释。”
“没有了,”凡斯摇头,“我想事情已经探讨得非常彻底了。”
利厄露出胜利而满足的笑。
“呃,我做了,而且我逃脱了;我计划了从开始到结束的每件事情;我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执行了谋杀;我提供了四个嫌疑犯,但让自己安稳地隐藏在幕后。对我来说,你们要停在哪里都没关系了……”
“你忘了我们最后还是找到你了。”凡斯不屑地插嘴。
“不过那是我最大的胜利,”利厄有些得意忘形了,“虽然我在一两个细节上失败了,给了你几个线索。但是我以更聪明的举动赶在你的前面,我最终获得了登蜂造极的成功。”他双眸闪烁着一种自负的邪恶光亮,“现在我们要把这一本书合上了!”
他淡蓝色的双眼中出现了一种近乎催眠的闪光。他向我们靠近一小步,同时带着明显的深思熟虑用左轮手枪瞄准。枪口直接对准凡斯的胸口……
凡斯在椅子上挺直了些,同时倾身向前,唇上带着轻蔑的冷笑。刹那间我以为他准备要跳起来和利厄格斗,不过如果这是他的意图的话,那么就太迟了,刹那间,利厄的左轮手枪连续快速地扣了两次扳机。随着两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以及左轮手枪枪口上冒出的两片火舌,一阵惊惶传过我全身的每一根神经……
凡斯的眼睛缓缓闭上,一只手捂住嘴巴,他窒息地咳嗽着,手滑到大腿上,然后变得似乎软瘫瘫的,头也垂下来了。接着他的脸向前慢慢倒下去,在利厄的脚边缩成扭曲的一团。我的眼睛仿佛要从眼眶中跳出来一样,在绝望的恐怖中注视着凡斯。
利厄迅速往下瞥了他一眼,表情没有丝毫改变。他朝一边走了几步,同时瞄准马克,后者像化石般坐着。
“站起来!”利厄命令。
可以听见马克深呼了一口气,然后精神抖擞地站起来。他的肩膀无畏地挺直,沉着且犀利的目光片刻也不曾退缩。
“你只不过是个警察罢了,”利厄说,“我想我会从背部射杀你,转身。”
马克没有移动。
“我不会为你这样做的,利厄,”他镇静地回答,“我会面对面来承受任何你要给我的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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