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什么东西?”
“蜡烛、钢钎、一把锤子、好几盒火柴……一个搬运行李的工人来到家把这件行李放到了东站的行李寄存处……东站,您现在明白了吧?”
“您想说他打算去兰斯,然后去城堡吧?”
“很明显。他这么急着要去那里。我只得去拆开这对年轻的情侣。在好好地给了老用人应该得到补偿之后,我带走了贝尔纳丹。他会对我有用的。”
“别把他留在可能受到危害的地方。”贝阿特里斯对我指示道。
在把手伸给我之前,她犹豫了一下。
“‘——祝你们好运……儒尔迪厄律师。’她说。于是我明白了,我在她的眼中始终是孤儿寡母的保护者。”
“在罗平表现出来的活泼诙谐中有一丝伤感。我假装没有看出来。”
“回到蒙代伊身上来吧。我急于想知道他的情况。”
“我也一样,我当时也很着急。”他笑着说道,“但是在去韦基之前我还有点准备工作要做。但是,请相信,我的要了解真相的心情与您的一样急迫!”
译者:刘健宏
亚森·罗平的裁决
第十一章 在烈火中
第二天,在近黄昏时,罗平和贝尔纳丹已经远远望见城堡了。部队已经不见了。台阶上留下的只是一些已经被风吹得到处都是的稻草和废纸。
“把我们的自行车放在花园里。”罗平说,“而且别出声。不能让他听到我们的动静。从现在开始,他是在他自己家中,而我们,我们是不受欢迎的人。他有权朝我们开枪的。”
他们小心翼翼地来到城堡墙边,然后走到城堡的南面,它在空袭中已经被炸得一塌糊涂。门和窗都被爆炸的冲击波掀倒了,然后马马虎虎地用一些油毡堵了起来。人们只得选择该从哪个敞口地方进到里面去。罗平点亮手电,朝前厅走去,同时还格外小心脚下,因为士兵们搬走东西后根本就没有随手打扫一下,地板上满是残留物:铁丝、木块、旧报纸,它们在脚下发出枯树枝般的响声。他不时地停下来听一听。晚上的微风从空洞的房间里吹过,带来阵阵的不安。他在一间老客厅门口停了下来,老客厅曾被用作办公室而且也还可以住人。
“啊。”他喃喃着。
电筒的光束停了下来。
贝尔纳丹从他同伴的肩头望过去,看到地上铺着一张床垫,被子也都拖到了地板上。一口箱子安放在床垫旁,上面堆着衣服,还有一只空瓶子,瓶口上插了一支蜡烛。再远一点的地方,有许多罐头,一个带柄的金属杯和一个饭盒,一双高帮皮靴。
“他住在这里?”贝尔纳丹问。
“是的。”
罗平用手电照了照墙壁和窗户。百叶窗全都关着,他走近临时的床铺,把被子掀到一边,然后他迅速地检查了箱子。
“很显然,”罗平说,“图纸放在他的口袋里了。它真的对我们很有用的。到上面去看看。”
他们到了二楼,悄然无声地,而且马上就知道蒙代伊并没在城堡里。他们又看了看酒窖,以便彻底地放下心来。里面没有一个人。
“那么他在外面干活啦?”罗平说道,“妈的!我知道啦。”
他想起了在花园里的卡车和中士说过的话:“这是地铁,这里面!您的同事想看一眼。可是现在还是禁止的。”毫无疑问,蒙代伊肯定在那里。
“赶紧。”他说,“我们可以抓他如瓮中捉鳖。”
他们穿过花园,在一间老库房的废墟里发现有楼梯台阶直通地下。他们倚着光滑的楼梯的壁向下走去,落脚的地方是铺了水泥的地面。他们走进了宽敞的长廊,觉出里面的风较暖,说明地下较潮湿而且还有霉味。他们的面前是这些神奇的香槟酒的酒窖,是它们使得这一地区名声大噪的。通道在黑暗中延伸得很远,手电光映出通往德高维尔的铁道线。
“沿着它走,碰碰运气。”罗平说。
他们朝前走去,尽量保持着宁静,虽然地上到处都是垃圾。瓶子和大酒桶早已没有了。轮流开到这里来的队伍肯定把它们都掠光了。留下来的都是一些宿营过的痕迹:木板、床上用品和粗陋的火盆等。罗平在两条道轨交叉处停了下来。蒙代伊拿走的地图就是在长廊里的错综复杂的路中辨明方向用的。那么什么东西会藏在这窖里呢?这里曾经有成千上万的人肩并肩地挤着,一起生活了好几年。他们在这里吃,在这里睡,一同玩牌,分别给各自家里写信,但不可能想到珍贵的东西就藏在这里。最好是继续前进,别为这不着边际的推理去浪费时问。只要沿着铁轨走,就不会迷失方向。主要长廊还通往其它几处地下室,罗平简单地照了照,为的是争取时间去发现更远处的其它东西。
寂静和夜色开始向他们袭来。他们强烈地感到了身处地下墓穴中的滋味,唯一的生者置身在一群成为幽灵的人群中的心情,而这些人在墙上到处留下字迹:第三排……第十二小队……,还有题词:期满退役……马尔戈万岁……,指示牌:卫生所……东向出口……。此时,突然,远处传来了声响。他们呆住了,心在激烈地跳着,就像是被宗教裁判所判为终身监禁的人听到了由他们的援救者发出的声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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