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眯缝起眼睛,直盯盯地看着金田一耕助,俄顷,又神秘地莞尔一笑:
“也许先生知道吧?”
“哦,我似乎能猜个八八九九……”
“那末,由先生讲给警方不好吗?这样,岂不省去了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遗憾的是,我说的只是猜想,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呀。因而,不堪一击哟。”
“先生想要证据吗?”
“嗯,对。”
玛丽从椅子上站起来,沉思着缓步在房间里踱了两三个来回。
“先生,那还得您亲手去找,那个所谓的证据……呀。”
“不能由小姐来提供吗?”
“嗯,还得再等等。”
“为什么呢?”
玛丽停住脚步,直盯盯地俯视着金田一耕助。
“金田一先生,在您看来,我这样的女子大概很傻吧?可是,我有我自己的想法。假如说我在这个问题上孤注一掷,也许言过其实。不过,……不,不,决非言过其实。而且,我认为目前正节节胜利。我总觉得,有人落进了我的圈套,……而且,那家伙不久就会露出马脚。不,我期望着一点:金田一先生一定会抓住那家伙的狐狸尾巴,将其擒拿归案的。”
“哎呀,承蒙厚爱,不胜荣幸。不过,玛丽小姐。”
“哦。”
“您不认为自己的计划十分冒险吗?实际上,前天就又增加了一个牺牲品呀。”
“我知道,是叫古林彻三的人吧?”
玛丽连眉毛都不动一下,冷冷地说。
“嗯,对。您不觉得此人怪可怜的吗?”
玛丽对此似乎不好回答,但是,冰冷的神情依然如旧。
“此人了解某些情况。矢部老人遇害那天晚上,此人一定见到了罪犯。他却没有说,这太糟糕啦。此人企图包庇罪犯,其中自有他的理由……肯定有其不讲出罪犯是谁的理由。这不正好说明他对那个人有那么点理亏之处吗?”
“可是,玛丽小姐,您是说一个办了理亏之事的人,被人杀掉也听之任之吗?”
这个问题看来真正击中了玛丽的要害。霎时间,一股怒火燃红了她的脸颊,似乎有点难以作答。不过,她很快便又恢复了平静。
“金田一先生,这个问题就谈到这里吧。此外,先生还有什么贵干……呢?”
这分明表示,会见已毕,要送客上路啦。
金田一耕助直起身子。
“哎呀,对不起,那末,我该告辞啦,不过,告辞之前,还有件东西请您过目……”
金田一耕助从笔记本里拿出一张油光水滑的铜版纸,他把那张四折的铜版纸郑重其事地摊开来。
“请问,这种纸张,小姐以前可曾见过?”
“哎呀,是什么呀?”
玛丽诧异地拿在手上看了看,正反两面都是空空白纸。
“那是在来此地以前,我曾接到过一封类似恐吓信的东西。信里的意思是,射水来不得!来了会送命,要命就别来!……而那封恐吓信就是写在和这同样的纸上……”
但是,这显然是金田一耕助撒的谎。给他的恐吓信所用的纸,质量要差得多。玛丽可没有看出这是金田一耕助玩的圈套。
“哎呀。”玛丽眉毛一拧,“说到恐吓信,我这里也收到过一封哪。纸质和这张纸不一样……请稍候,我这就去拿。”
玛丽将手里的铜版纸还给金田一耕助,便匆匆走出了房间。之后,金田一耕助把玛丽刚才用手拿过的铜版纸对着太阳看了看,嘴角现出一丝神秘的微笑。他把那张铜版纸叠成四折,十分珍重地夹进笔记本里,塞进了口袋。这时,玛丽回到房内。
“就是这一封信……”
金田一耕助拿在手里一看,只见信封和寄给自己的显然同属一类,收信人姓名的写法也一样,分明为了掩饰笔迹,而故意把字写得生硬呆板。
金田一耕助抽出信纸一看,只有下面寥寥数语,当然也没有寄信人的署名。
玛丽:
见信携母速离此地。须知,留在此地,对你母女均为不利。
“这封信,是什么时候收到的?”
“那是举行宴会那天早上,所以,也就是首次发案那一天呀。”
金田一耕助十分仔细地检查了便笺的纸质和笔迹,它显然又和寄给自己的那封恐吓信一模一样。
“它可有什么参考价值?”
“是呀。信封信纸都极其普通,是一种随处可见,人人都买得到的大路货,再说,分明又变换了笔迹嘛。”
“这种纸质,取不到指纹吧?”
“大概很难吧。这么粗糙的纸……不过,也许有一定参考价值,我借用一下行吗?”
“行,请拿去吧。”
不久以后,金田一耕助便告别了玛丽。不过,不知什么原因,他却并不准备完成尼古拉神父所托之事。当他离开玉造家配楼时,玛丽之母君江忘却的袖珍化妆盒,依然被手帕包得好好地放在他的衣袋之中。
随后,金田一耕助直奔镇警察署。当他走进神崎署长的办公室里时,署长正在听取下级汇报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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